在一旁一直观察着承欢的谢宝西暗暗叹起气来,居然十分同情承欢的遭遇。刚想夺走承欢正要送入口中的酒,就被承欢快速地抢回来了。
“不要担心,今天父王有喜,咱们也得为他高兴才是,喝酒助兴吧。”随后承欢干脆提起整个酒壶,仰头就喝了起来。
清澈的酒液自酒壶里面流出,淌过承欢的嘴角,流过她纤细的脖颈,她那迷离的眼神,惹人怜爱。
这个时候严朝示意下人可以准备上菜了,便瞧见承欢如此伤心的神情。严晓快步走向前去,安慰承欢说:“郡主再忍忍就会过去了。”
很多来这参加婚宴的达官显贵都看着承欢。这无与伦比的绝世容颜,还有玲珑有致的身段。看上去一副招人怜爱的神情,叫人禁不住萌生想怜香惜玉的遐想。大家好像被承欢的心情所感染,全都苦着一张脸观看着眼前的这对新人。
红盖头掀开,露出琦雪浓艳的妆容,让本身妖娆无比的琦雪显得更加出色,把承欢与她对比,一个叫人心弦拨动,一个叫人眼睛发亮。
这样一来,琦雪跟芳龄十五的承欢相比,真的是配不上冷峻高大的七王爷。
皇上环视了一周,观察到很多年纪尚轻的公子,全着迷一般地看着承欢。接着是一阵阵叹气,承欢的确很有吸引力,就怕不用再等多长时间,他们就会忍不住狗急跳墙来王府闹了。
但是,谢宝西饶有意味地笑起来,倘若真是这样,他倒是不介意看皇弟发狂的样子。
承欢一壶酒一壶酒接着喝。
谢云痕再也按捺不住,赶紧两三步向前阻止了她。
承欢看着谢云痕的手,再慢慢看到他的脸。
“父王......”
谢云痕点了点头,拍了一下承欢的手,表示关心。
后面不远处的琦雪也瞧见了,稍稍有些不悦,自己丈夫跟他女儿之间的那种感情,叫人嫉妒,不过她已经嫁入王府,她就不信自己没办法把王爷抢回来。男人都是一个样,全是色胚。
隐隐约约感受有人在看他们,承欢看过去,厌恶地回看她一眼。
很快地天就暗下来了,月亮升起了,夜色朦胧。红色的灯笼也点亮了,一片红彤彤。
很多宾客也道别离去,那些公子哥们也在临走之前还不忘多看一下承欢。
虽然已经是夜晚,但是由于红灯笼的衬托,王府还是呈现一片喜庆。不过机灵的人,还是可以感受到那隐隐约约的寒气,冷入骨子里去。
几个下人将琦雪带到新房去。谢云痕告别了那些大官之后,亦不见踪影,客厅的桌子旁边,也就不过十个人。
“承欢,不如和皇伯伯一起回宫去吧,反正在这边,看了更碍眼不是吗?”谢宝西夺取承欢手中的酒壶,劝说道。
碍眼?确实。如果天天得面对这样的他们,她不恶心死才怪。
不过这么一走,承欢还是会担心出什么事,如果......如果父王真的和那个琦雪假戏真做,那他就是别人的了。
刚打理好所有事情的严朝见到承欢便快速地跑过来,“小郡主,不如就听皇上的话先去宫里吧,这边,还有我替你守着,保证没什么事的。”
虽然知道严朝是为自己好,可还是不舒畅,放不下心。
看到大家这么努力劝说自己,承欢也只好先这样了。
严朝兄弟俩送皇上二人离开王府,等到马车已经走得老远,才回过神来。
马车颠颠簸簸,承欢整颗心也同样跌宕起伏,久久不能平静,她还是忍不住探出头来,回望痕王府的方向,那个让她有家的感觉的地方。
谢宝西看到承欢这样,觉得也很心疼,赶紧将她拉回来坐好。
“承欢,不要这样,这样你只会徒增伤感,再如果不下心受凉了,那个七皇弟得生朕的气了。”谢宝西苦口婆心,就怕承欢不听自己的劝。
承欢只是低头不开口。
“其实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毕竟我是看着他长大的,知道他如此重视意味着什么,他并非是这样的人,除了待你之外。”谢宝西努力开导承欢,毕竟自己看见承欢难受,自己也会跟着难受。
外面的冷风偷偷钻进马车来,撩起承欢垂下的几缕发丝。
谢宝西回想说:“还记得承欢你当时是八岁而已,便与那文科状元雲傅较量。”
弄不明白为何皇伯伯突然谈起此事,承欢回答说:“是的。”
“你父王并非惹得起的人,你可知道雲傅后来怎么样了?”谢宝西劝说了好多回,还是得说出来一点点,好叫承欢知道皇弟是肯定不会背叛自己的,每次想起来谢宝西还是会觉得心惊肉跳的。
昔日风雅楼雲傅输掉以后,不服气地想跟承欢来个鱼死网破,谢宝西差点杀了他,后来还不是承欢的极力劝说,父王才暂且放过那人一回。
难不成后来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之下,父王还是去痛下杀手?
“真的被杀了?”承欢有些惊讶。
“你觉得七皇弟是这样的人,他可不是好惹的,谁若敢招惹他,他便要那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谢宝西摇了摇头,表示否定。
七皇弟当年征战沙场,那些死在皇弟手上的人,谁的下场有好的?仅仅是惩罚那些人的点子,便令人忍不住齿寒。
“你听说过水牢不?雲傅才离开皇都,就打入到水牢去。整个人泡在脏水之中,就探出一个头颅,够你呼吸就行了,水里面还有虫子,如果它们饿了,便会咬人填饱肚子,稍微计算一下,雲傅在那边已经呆了八年吧。”谢宝西故意瞪大了眼睛,表示不好思议,顺便看看承欢有何反应。
“真的啊?”
“凡是招惹过你的人,都没有谁可以有好下场的。纵然是北战烟花街那次,都是一样,那火可是烧了足足一晚,烟花街就剩下一堆垃圾。”这些消息,同样是他自己查的。
承欢吓得忘了说话,感觉很讶异,她从来不知道这些事情。
这还不算什么,谢宝西接着说:“那回你与那雲傅较量,你父王便生朕和杨公公的气,弄了很多给朕,即使是地方的宗卷,通通都拿过来,叫朕整整几个月没睡过一个安眠觉,一直在批奏折,杨易也不容易,被叫去洗茅厕。”
直到他回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是一股粪便味。
之前这些事,谢宝西想想就觉得后怕。
承欢只是呆呆地听着,眼神渐渐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