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瑶在一旁悠悠的开口,“彭总督,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再做这些有的没的也没有什么意义,所以你看,这表面的功夫还是不用多做了,她好歹还有个孩子,便让她坐下吧。”
溧阳轻轻咳嗽了一声,虽然觉得云瑶到底是对曲琉璃这样的人不用太好,可想来,也是因为她也是有孩子的人,所以为了孩子着想,感同身受,就格外疼惜她一些。
“多谢娘娘体恤。”彭成怀一抹额头上的冷汗,说了这样的一番话。
下人们很快便在曲琉璃身后摆了一个椅子,上头还搁着软垫,云瑶看了一眼,心下明白,不管曲琉璃犯了多大的错,在彭家,她还是除了彭锦绣之外最受宠的第三代,所以彭家人还是心疼她的。
这一点倒是毋庸置疑。
彭成怀说道:“王爷,此事事关重大,我一个人也做不了主,得我兄长和父亲回来,才能决定这件事。”
“没什么好决定的。”
彭成怀自然在拖延时间,裴鸣风他们看破不戳破,毕竟这件事跟他确实没有什么关系,为难他也得不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裴鸣风眯着眼睛,语气危险的说道:“学士在彭家举足轻重,怕是说什么都能影响到整个彭家的态度吧。”
“这……”
彭成怀在这件事情上,确实没有什么发言权,如此严重的一件事,也不是他三言两语就能扯平的。
溧阳在一旁说道,“风弟,这件事情,确实需要通知彭国公,不然根本不算彻底解决。”
“对对对,溧阳郡主说的没错,若是父兄不在,我确实做不了主。”
裴鸣风悠悠的问道:“那么总督就说说,你父兄现在何处?”
“这果真是不巧了,今日一早,哥哥便跟着父亲往今朝寺找母亲了,您也知道,我那母亲若还在人世,必然已经高龄了,所以这一来一回,势必耽搁时间有些长。”
“总督的意思,这件事是你们彭家处理不了了?”
“这……”彭成怀不再说话,似乎是真的有这么一个意思。
裴鸣风自然不会就势让他如愿,故意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样,“既然总督的意思是不管,那么我就自己找我要找的人了?”
此话一说,曲琉璃连忙拉住彭成怀的衣袖,将声音压的极低,“小舅,不可以,千万不可以!”
彭成怀皱了皱眉,虽然不知道曲琉璃在害怕什么,为了更早一步弄清楚事情真相,还是直接询问道:“王爷想要在彭家找什么人?”
裴鸣风笑了笑,“自然曲姑娘腹中孩子的生父了。”
彭成怀陡然面色一僵,这话,当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圆。
这事情眼看着就不能正常解决了。
纵然溧阳没觉得裴鸣风的要求过分,但还是充当了中间人调节两边的关系,“风弟别急,这彭家到底有皇老祖御赐的丹书铁券,你就是想要找这个人,也得取得彭国公的同意呀。”
这件事,云瑶没有插手的打算,一来是因为不感兴趣,二来则是因为不想这两边的事情演变到后来,都强加在她身上,成了彭锦绣谋害她的资本。
再者,云瑶还是觉得彭老爷子值得她尊敬,这也是彭家家里的事情,她但凡插手,味道就不对了。
而她所担心的这些,溧阳都可以不做考虑,就凭她的父亲是天下第一首富,是当今太后的兄长,连婆家都是能在朝堂上和彭家分庭抗礼的燕家。
她没什么好担心的。
再者,她今日来,不过是调节矛盾,若论起来,彭家也应该感谢她。
裴鸣风似乎把这样的劝解听到耳朵里了,将目光落在了曲琉璃身上,“若你不想以后这事情闹得太难看,就自己去把那个人找出来吧。”
不等曲琉璃拒绝,彭成怀立马出言制止,“王爷,此事还是再商议。”
彭成怀之所以这样的紧张,其实也很好理解,他们彭家枝繁叶茂,根基庞大,里头总有几个不争气的后人,若是旁支子弟也就罢了,可自己的这个外甥女,她自然也看不上一般的人,即便是彭成怀也有几个不成器的儿子,所以彭成怀怕的就是,曲琉璃带出来的人是他们这几兄弟的孩子,这样一来,加注在他们身上的屈辱也就罢了,怕的就是受到皇族牵连,变相削弱他们的实力。
“彭总督,当真欺我无力,混淆我皇室血脉,与我凌王府为敌?”
彭成怀连忙俯跪在地上,这样的罪名他如何承担的起?如此,便诚惶诚恐的说道:“王爷息怒,罪臣不敢啊!”
裴鸣风坐在椅子上冷哼了一声,“我看你敢的很呐。”
彭成怀跪着不敢说话,裴鸣风也不提让他起来的话。
溧阳倒也不再开口帮忙了,到底是伤了皇室,伤了风弟的颜面,不过是让他跪着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彭成怀本来就是几兄弟里身体最不好的,结果跪了不足半个时辰,便有些体力不支了。
云瑶还是喝着茶,是不是得看一眼曲琉璃,其实她还是有些好奇曲琉璃此时此刻的心境的。
大约半刻钟之后,曲琉璃跟着彭成怀一起跪下,看那样子但是可怜兮兮的,只不过一点也不值得别人同情。
就在此刻,事情总算是出现转机了,有两个人来到了彭府,自然是最开始彭成怀便差人去请的曲家夫妇,也就是曲琉璃的爹娘。
先不说曲琉璃的爹如何,倒是她娘,见到自己的女儿和哥哥跪在一处,出乎云瑶意料的到了她哥哥这一侧,极为伤心的说道:“三哥,你怎么样了?”
彭成怀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是自己妹妹,有些心塞。
他的目光落在了曲琉璃身上,曲琉璃之母的目光也落在自己这个女儿身上,却突然暴怒将自己尚且怀有身孕的女儿推到在地,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这个不省心的人,你看看你将你舅舅拖累成什么样了?你是不是要我这个做娘的去死,你才甘愿啊?”
她这样的行为,云瑶便更加的疑惑了。
而她身边的溧阳似乎是看出了她疑惑之处,刻意将声音压低到只有她们两个能听到的程度,道“别想太多,这个曲夫人本来就是这样的,看待自己这几个兄长一向比自己女儿重要的多,不然你以为他们这一代都到了这个岁数了,为什么这几个人还这么宠爱她这个妹妹?”
云瑶了然,没有想到真相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