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弄错了?”要知道冬青从六岁开始就一直住在燕府,这么多年,怎么没有人来认亲?
燕安凡事都分的清楚,虽然云瑶对他和溧阳有恩,但是,如果云瑶想要伤害冬青的话,他也绝对不会允许。
燕安出于负责的态度,不得不向云瑶询问,“瑶妃娘娘如何断定,他就是你的弟弟呢?单单凭借一个胎记,臣觉得不可信。”
“事出疑惑,都是有的,燕将军有什么疑惑的地方,大可以说出来,但凡有一处对不上的,我自认是认错了人。”
不得不说,绕是疑惑的燕安,也不得不佩服云瑶的这份自信。
燕安倒也没有跟她客气的意思,从冬青的四岁一直问到了现在,许多事情,云瑶的回答都是有理有据,说实话,燕安就算是疑惑,因为之前有的是机会相认,却非要拖到这个时候。实在难以不让别人怀疑。
这其中有多少成分是裴鸣吉的阴谋,他也不得而知。
若是贸然就同意,又或是,放手不管这件事,不知道会给燕家带来什么影响,燕安不得不多个心眼。
裴鸣吉在一旁问道:“如何,燕将军听瑶儿说了这么久,疑惑是不是可以尽然消除了?”
“属下不敢。”
云瑶看了一眼燕安之后,回头对裴鸣吉说道:“圣上,燕将军替我抚育弟弟数年,他和燕家对弟弟恩重如山,如今能问的这样仔细,也是因为在乎我这个弟弟,这是他的福气,若是让圣上有不开心的地方,还请圣上看在臣妾的面子上,原谅。”
裴鸣吉笑了笑,“你既然都已经这样说了,自然要给你这个面子。”
云瑶又道:“多谢圣上。”
……
冬青一事上,纵然他本人一直处于迷茫的状态,但是因为云瑶所说悉数属实的缘故,所以,也算最终让云瑶得偿所愿。
裴鸣吉去前朝有事,燕安作为外男,纵然想要多陪陪溧阳,也被裴鸣吉给刻意的带走了。
至于冬青,裴鸣吉感念他们姐弟刚刚团聚,所以准许冬青以后进出宫可以直接,无需皇命。
这大约也是他给的那些虚无缥缈的好处里唯一一个实用的了。
冬青看着云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云瑶不用细想都知道冬青想问什么。
不等她先说什么,溧阳首先问道:“云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瑶笑了笑,“就如我刚才所说。”
溧阳不解的问道:“你方才所说?别看玩笑了,冬儿怎么可能会是你弟弟?”
“云溪这话说的不公道,冬青从小不在父母身边长大,应该最有可能是我弟弟才对,你和燕安,为何这样忧心忡忡?”
“姑且不论燕安是怎么想的,我多半是因为你太傻了,我怕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到时候出了什么意外,我也帮不上你。”
溧阳没必要在这件事情上和她开玩笑,她既然会这样说,那么自然也就是这样想的。
云瑶颇为感动,“虽然我知道你的担心,但是,不管我想要做什么,冬青,也都是我弟弟。”
一直没有说话的冬青忍不住问了一句,“真的么?”
云瑶看着他,然后缓缓点了点头,“没错,其实在白羽山的时候我还不太确定,后来进了皇宫,才逐渐确定。”
冬青伸出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姐,姐姐?
他做梦都不敢想象,这一辈子还能遇到自己的亲人。
与其说去思考是不是,冬青更愿意自己骗自己,如果自己真的有个姐姐,那该有多好呀。
“冬青,原本我不想打搅你的,可是……”
溧阳立刻敏感的问道:“可是什么?”
“可是,留在燕家,他没有办法保证安全,或许你会反驳,但他是我弟弟,我无法见到有一天,他与我兵戎相见。”
“兵戎相见?你说的,应该不是你和冬青,而是吉弟和燕家吧?”
云瑶沉默,从侧面应征了溧阳的猜想。
溧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云瑶,又看了一眼冬青,最后只能败下阵来,“不管怎么说,你们两个算是一时间完成了两个人多年的念想,也算此生无憾了。”
云瑶赞同的点了点头,“虽然圣上允许你随时进宫,姐姐虽然也想你住在我身边,但是你的年纪好歹也大了,住在我身边,也不方便,若是宫里出点什么事,定然都算在你头上了,所以,你还是回燕家住。”
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今天的事情,燕老帅怕是也有一堆想要问你的,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是好孩子难免会受委屈,到时候,如果燕将军或者老帅说我不好的地方,你只管听着。”
冬青愣了一下,看云瑶的意思半点不像是开玩笑,只能点了点头。
虽然冬青同意的快,但是,眼前人毕竟是自己血浓于水的亲姐姐,他怎么会让别人随意评判他的姐姐如何。
就是因为云瑶知道冬青这样的想法,所以不得不提醒一句。
云瑶看了一眼溧阳,“郡主,我如今还得拜托你一件事。”
“有什么事情,你只管说,另外,怎么又喊郡主了?”
“我这弟弟尚且年幼,你也知道彭家眼线众多,今日掩月宫里的事情他们说不定已经知道了,我这个眼中钉肉中刺,若是能让我心上不痛快,想来彭锦绣会很开心,所以,我不放心我这弟弟,只能请郡主将他送回去。”
溧阳一副了然的模样,怪嗔的瞪了一眼似笑非笑的云瑶,“我当是什么事情呢,原来就是这件?你只说你想要我和燕安见一面不就得了?还非得弯弯绕绕的说上这么多,不嫌累么?”
“累不累,倒是次要的,主要是你们两个能见上一面,想想当初,废了多大的劲儿才让你们在一起了?你们两个若是再没有交流,只怕要有更大的矛盾。”
“你这样做,若是吉弟怪罪下来,你的责任也不小,他不会冲着我发脾气,可是你,就难免了。”
“若只是怪罪,难道还承担不了?那我是不是太脆弱了?我方才那一套说辞难道是白想的?若是他责怪起来,我原样照搬过去也就是了。”
“你呀~”溧阳无奈的笑了笑,“我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冬青在一旁忍不住的,噗嗤笑出了声,随后立马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似乎觉得溧阳和云瑶这种相处方式还挺新奇的。
云瑶和溧阳的视线不约而同的落在了冬青的身上,两个人的眼里皆充满了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