溧阳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只不过没说什么。
燕安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自然也不想放弃,“为什么?云溪,你不是已经原谅我了么?”
溧阳真正担心的,自然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张了张嘴,最后只能敷衍的说道:“宫里事情多,皇后被幽闭,为了帮圣上,我暂时,不能离开皇宫。”
任谁都能听的出来,溧阳说的明显就是借口。
宫中就算没有皇后,那也有太后坐镇,再怎么样也轮不到只是郡主的她。
燕离镜自然知道儿子在想什么,也知道儿子的良苦用心,在这个档口,他也不得不劝一句,“孩子,有些事情会发生就是要发生,你一个人挡不住的。”
“多谢父亲,溧阳知道父亲和燕安,都是心疼我,只不过,心疼归心疼,和要事比起来,确实不能因小失大。”
燕离镜皱了皱眉,干脆扭头对裴鸣吉说道:“圣上,溧阳这孩子是犟的很,老臣想了想,除了圣上下旨,恐怕谁劝他也不会听。”
“燕老帅希望朕做什么?”
“请圣上下旨,准许溧阳郡主跟随小儿离宫。”
“唉……老帅啊,你还真是会给我出难题啊。”裴鸣吉佯装很哀伤的模样,似乎燕老帅说的是什么大不了的请求。
可溧阳本来就是燕家的儿媳,无理取闹的,也应该是他才对。
可是在场的人,谁人能将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说给他?
难道裴鸣吉会不知道?
恐怕没有人比裴鸣吉更清楚了,他只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而已。
“求圣上下旨!”燕安也重复了一句。
溧阳在裴鸣吉开口之前,对燕安和燕老帅说道:“父亲,燕安,你们两个就不要再请圣上下旨了,我留下是我自己的意见……”顿了顿,继续说道:“即便圣上逼我,我也不会不会跟你们回去的。”
燕安不安的看了燕离镜一眼,燕离镜却缓缓摇了摇头,溧阳已经心意已决,他们再说什么,也起不了作用。
裴鸣吉看起来,心情非常好,大约是因为溧阳的话让他很开心。
“呐,燕帅,不是我不帮你,而是姐姐自己不愿意,之前也说过了,如果姐姐不愿意的话,朕是不会强迫阿姐的,相信燕帅也不会。”
这一番话一出口,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虽然没有笑出声,但是已经得意的意思明显了。
燕老帅笑的很勉强,恭维道:“圣上说的极是,老臣也是这么觉得的。”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不就得了?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老臣知道了溧的心意,明白了,已经没有什么要说的了。”
裴鸣吉突然冷漠的哼了一声,“老帅,我知道你是阿姐的父亲,但是,阿姐是要做公主的人,还是尊称吧。”
“这……”
“怎么,燕帅觉得,自己身份比公主尊贵?”
燕离镜立马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说道:“老臣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先不说公主的身份如何,只说这冀国开朝的第一位公主,身份就不是可以同日而语的。
“老帅跪下做什么?朕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该受的规矩,不应该少了才是,老帅说对不对?”
这一句一个陷阱的对话,句句都证明了裴鸣吉的“良苦用心。”
今日不管发生任何事情,其实就是冲着他们燕家去的。
裴鸣吉正笑着,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对燕离镜说道:“老帅,你觉得阿姐有做公主的潜质么?”
裴鸣吉心里咯噔一下子,仿佛塌了一般。
这个问题问的,着实头疼,现如今最棘手的事情莫过于就是这件了,除了皇后一档,其实燕家也不同意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他们怎么敢说不能的话。
终归燕家牵扯其中,作为溧阳的婆家,不能明哲保身。
裴鸣吉见他不说话,便又说道:“彭成华那个老东西,仗着自己出身后族无法无天,竟然拒绝朕的这次颁旨,真是气煞我也。这分明就是,没有将我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燕离镜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圣上莫怪,想来彭同卿有自己的想法。”
“那你呢,怎么想的?”裴鸣吉步步紧逼。
燕离镜下了狠心,缓缓说道:“老臣从小看着溧阳郡主长大,无论从各个方面来说,郡主绝对能当的起公主的称谓。”
这圣上哪里是想问他的意思,现在,燕家的把柄落在他手里,他若态度强硬一点说个不字,恐怕都是奢望。
果然,听见他这么说之后,裴鸣吉好像完成了某种愿望,眉眼之间也少了很多的戾气。
他语重心长的说道:“这样多好,老帅,风弟,终归我们是自己人,阿姐为人如何你们也清楚,封公主一事,真没有那么麻烦,若是你们来帮我,天下便无人敢有怨言。”
裴鸣风和燕离镜异口同声道:“圣上说的是,臣弟/老臣必当全力以赴,助圣上完成心愿。”
“哈哈哈,如此甚好。”
经历这样的事情,得到了燕离镜的承诺,接下来的宴席,裴鸣吉只是拉了一些家常的事情来说,对众人亲近的模样实在猜不出他方才还在威胁众人。
陈玉久和溧阳的脸色皆不好看,裴鸣吉还煞有其事的请太医来给她们看过。
云瑶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觉得裴鸣吉是一个颇有心机的人,确实,他做皇帝能傻到哪里去,就好像今天,众人都是他案板上的鱼肉,面对他的“宰割”毫无办法。
随后,这场历时三个时辰的难剧总算是得以画上终点,虽说一点也不完美,但总是结束了。
裴鸣风,燕离镜两父子都能安全离宫,也都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他们一走,裴鸣吉对云瑶说道:“爱妃,你陪姐姐去外面走走。”
这显然是有事和太后娘娘说,她也没有犹豫,诺诺的回了一声:“是。”
然后拉着溧阳就离开了。
和她相比,溧阳便有些踌躇着不愿意离开,最后还是云瑶强硬的将她给带出了长乐宫。
一出宫之后,溧阳便实打实的吐了,云瑶很是心疼的给她顺气,顺道安慰道:“没事了,我还以为他动了杀心,现在想想,也就是我想法单纯,看来从一开始,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拉拢燕老帅给你的公主之路保驾护航。”
“谁要做这个公主?他难道还不知道我所求?到底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他心中的一口气。”溧阳无奈的说道。
云瑶点了点头,溧阳果然了解裴鸣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