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拉着他,深怕失去他的样子,说来也不奇怪,冬青算是从小跟在燕安身边一起长大的,后来上了战场,也一直跟在燕安身边,所以对燕安的依赖性本来就很强。
自然见不得燕安有一点伤害自己的行为,哪怕只是一点也受不了。
冬青有些时候,很轴,在自己很在乎的事情或者人上头,几乎一如既往的固执,冬青在乎的,除了燕家的人,最多再加上一个溧阳也就足够了,虽然喜欢云瑶,但是和他们比也差远了。
“将军,你可不能就这样放弃!”
“放心吧,你们将军还没有那么脆弱,不堪一击。”
“那就好!”
冬青了解燕安,知道燕安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做到,所以听到他给出的承诺,纵然现在处于很伤心的阶段,却还是断然相信。
隐于黑暗的龙牙看到眼前的场景无奈的摇了摇头,她正要离开,却注意到溧阳正在她那间屋子里的门窗上张望,她想了想,虽然心里也一再告诫自己自己不是人,况且也不能和裴鸣风有关的事情,自己就不应该多管闲事,可手上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帮他们下把。
纠结了许久之后,龙牙叹了一口气,心里默念一句“算了,就当是我做善事了。”
然后一道黑色烟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到了燕安的耳朵里,本来还是好好的,只是微微有些醉意的燕安彻底的昏迷了过去,不一会儿,在冬青震惊的目光之下,嘴角开始渗出一丝的鲜血。
龙牙适时收手,耳边响起冬青的惊呼:“将军!”
龙牙悠悠的看了一眼冬青,暗暗低估了一句“小子,就算是你欠我的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的龙牙,身影消失。
全然不顾嚎叫的撕心裂肺的冬青,并没有觉得,自己刚才做的不叫好事。
因为冬青的哀嚎太大声了,大到溧阳想忽视都非常的困难。
溧阳和燕安住的地方,其实有一座木桥,之前之所以没有人走,完全是因为溧阳扬言,有人敢走这条路的话,她就砍断这个桥。
即便是马匪们也不想这座桥被砍断不是,所以没有谁敢违抗溧阳的意思。
如今,溧阳自己打破自己的规矩,自己走到了这座桥的正中央。
冬青这孩子,她了解,不是一个爱咋呼的小孩,他刚才的那几声叫声真可谓是撕心裂肺了,怎么看都不像是演戏给她看。
再者,他的注意力也不在自己的身上。
最终,她还是克服了心里障碍,主动踏上了这座桥。
年少时,溧阳曾经学过岐黄之术,就败在名医张炳怀门下,仔细算算,那也是她十多年前的经历了,即便是燕安也从不知道。
那时她领兵打仗的时候,军中棘手的患疾多数都是由她治好的,外人又或是敌军不知,还以为是她身边有高人在帮助她。
这些事情本不算什么,只不过,她和燕安之间,也曾经发生过,不好的回忆,那时溧阳拼了命的救了他,结果他丝毫也不领情。
那时候她还是他的妻子,见他如此自然不领情,自然伤心。
这一次,她可以施以援手,别的不求,只求这次过后,他能像以前一样对她无情。
这样,大家都好受一些。
……
“你别这样抱着他,如果是中毒,会导致血脉逆张,到时候就是神仙来了,也回天乏术。”
冬青赶紧将燕安平躺着放在地上,见到溧阳来了,仿佛挣扎在波涛汹涌的江流里抓到了一个木板。
“夫人,将军不能死啊,将军还没有让你原谅他呢!将军他死不瞑目啊!”
冬青一把鼻涕一把泪,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让溧阳不禁是又好气也好笑,“若他本就没事,你哭上这么一嗓子,不也变成了有事?”
“啊?”
“不管他怎么了,你总得先让医者看看,他到底是因为什么晕过去了吧。”
冬青这下哭的更厉害了,“这么一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去哪里找医生啊!”
“……”
“哇……将军今年才二十二岁,夫人你还没有给他生个小将军呢,燕家一脉单传,将军不能死啊!”
溧阳算是头一次知道,冬青竟然这么爱哭,看来在燕安身上,他的安全感太过薄弱了。
“我来。”
“咦,夫人居然会岐黄之术?”
冬青双眼瞪的比铜铃还大几分,有点不可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嗯,你再挡着我,我就走了哦。”
冬青连忙起身走到一边露出一个缺口,溧阳走了过来,蹲下,然后开始查看燕安的情况,越看便越觉得棘手。
她有点分不清楚,燕安到底是中毒了,还是被别人给暗算了。
冬青着急着问道:“夫人,将军的情况怎么样,是不是很严重啊?”
溧阳看着他,随后稳了稳心神,沉稳的问道:“他这些天,吃了什么东西?”
“也没有吃什么,就喝了这么多的酒,是不是喝多了,所以中毒了?”
溧阳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冬青果真是众人的开心果,这么严峻的事情。也不知道怎么能把正事当成开玩笑,并且开的这么开心。
眼前的事情还真是不容开玩笑,她没有回答冬青,而是自己走到一旁,把酒坛子拿在了手里,伸手沾了一点酒汁舔了舔,差点没把冬青给吓死。
“夫人,你干嘛!”
溧阳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心里一暖,随后缓缓说道:“放心,我不过就是尝尝有没有而已,这么点剂量若是也能毒死谁,只怕你们将军早就已经不行了。”
“夫人,你可一定要救救将军呀!”
溧阳虽然觉得棘手,但是出于对生命的尊重,还是点了点头,也不敢给出确定的回复,只是说:“我试试吧。”
她心里,其实多少都有些担心,毕竟她虽然讨厌燕安,但是却明白,不管是于公于私,都不希望燕安会死。
“嗯嗯。”
冬青自然也不相信某一天的时候溧阳会害燕安,哪怕燕安曾经伤害过夫人也不会。
他有这个信心,可是,却也害怕,从来没有听说过夫人有医术,这突然说要救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做梦。
溧阳吩咐冬青将人小心翼翼的放在床榻上,然后自己吩咐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她得回去好好想想,到底应该配点什么药才能彻底根治他的病症。
冬青忧心忡忡的送走了溧阳,溧阳让他去吃饭,他哪里吃的下?
只不过不想让夫人担心将军的时候还要操心他的事情,所以也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