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出手机,快速在上面打出几个字:林佳佳,我很喜欢你!然后迫不及待地发出去。然后我屏住呼吸,看着手机的屏幕有亮到暗下去,最后完全消失这黑暗中。我又一次按住键盘,手机屏幕再一次亮起,这个时候,脑海里浮现林佳佳平时的效颦,恰到好处的微笑,以及撅起的嘴,还有打电话的时候那似嗲非嗲的声音。不知怎么回事,我突然有点莫名的后悔,不由自主的后悔,后悔刚才的冲动,我的心头第一次出现极度的不自信,她在我的眼中是完美,而我呢?我想到自己平时的种种劣迹,想到前不久那次的通报批评,想到自己的那个不完整的家,我长长的嘘了口气,赶紧打电话过去,我很怕听到电话里传来轻轻的一声‘喂’,我担心……
“你好: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我拍拍自己险些跳出的心脏,然后很满足的笑了,然后我再一次将电话打过去,我突然很喜欢听服务台电话录音一遍遍地重复‘你好,你拨打的电话已停机!’我一直拨下去,几乎没有丝毫的目的,终于最后我听到手机发出的滴滴声,提示说电量不足。不过我没有介意,继续拨打,终于再一次将那个熟悉的号码拨出去之后,手机黑屏——手机自动关机了。
我心安理得的睡去。只是一会儿之后,我的脑海再一次被我的那条信息填满,辗转反复,感觉自己的身上非常的燥热,此时我才意识到自己是和衣而睡。我脱掉了外套之后,睡下去,只是我还是没有任何的困意,我又觉得刚刚林佳佳的手机停机停的不是时候,如果不停机林佳佳会是什么答案呢?肯定还是否定?
在矛盾的思索中,我沉沉的睡去,渐渐的合上我的双眼。
第二天早上,我没有醒来,当然也缺席了那天早上的课程。朦胧中,他们几个一直叫我,但是我没有理会,翻个身又睡下去。
睡梦中,我梦到自己被几个来查寝的人架出去,然后登记在册,问清楚系和专业之后,又将我赶出宿舍,说什么这影响太坏了,我没有抵住困意的侵袭,然后趁他们几个人不注意又回到了宿舍。
当第二天导员找到我之后,我才知道昨天的梦已经在现实中发生了,而且我再一次被通报批评,只不过这次我的名字出现在名单的最后。
领导他们几个开玩笑说我真是他妈的天才,这么快就上演帽子戏法,现在可以说是学校公开栏的明星了,而且破了自从学校建校以来公开栏上帽子戏法最快的记录,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这次被通报批评,几乎没有任何的愧疚,总是觉得这样的事情就是应该出现在我的身上,我接着领导的话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韩垒而拿擂。”
我觉得自己沉沦了,而且是越陷越深,没有任何的稻草能够阻止我的沦陷……
“韩垒同学,你的大名怎么那么快又出现在学校的公开栏里了?”林佳佳在电话里面河东狮吼。
通报栏公开的当天下午,我就接到林佳佳的电话。我很意外,怎么林佳佳同学对那个极端丑陋的公开栏那么感兴趣,难道她平时没事就是到公开栏那里看看我的名字有没有出现在那里?
“亲爱的林佳佳同学: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出现在那里?”我打趣说,
“这个就叫‘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林佳佳依旧是没有好气的问我,
“不对呀,我以前做那么多骗小姑娘的事情,怎么就没有人知道呢?”
“你……你……你无药可救了。”
我呵呵笑,并不在意,反而对林佳佳此时表示对我的关心更有兴趣。
沉默了几秒钟之后,林佳佳很生气地说:“韩垒,你能不能别那么幼稚行不行?”
我心里的得意之情因为这句话瞬间烟消云散,我突然之间有点愤怒,
“我怎么幼稚了?”我毫不相让,
“你现在的这种行为就是幼稚,你是个大学生了,不是以前的那个小孩子了,你做这些事情有意思吗?做给谁看?幼稚!”
“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和我这么说话?”我对着话筒吼起来,
这句话吼出去之后,我们不约而同的安静了下来,里面没有了声音。从他们几个看我的眼神中我知道我刚刚的行为让他们觉得吃惊。
这次的通话没有结束语,也是我们通话那么多次中唯一一次没有说再见就挂机的现象,挂断电话之后,我依旧没有消掉心里的怨气,狠狠的将手机摔到床上。
终于,我们出现了第一次的争吵。在那之后的很多天,我们都没有任何的联系,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很多次都想放下自己的自尊给林佳佳打个电话,向她道歉,只是我一直没有这个勇气,我也曾想给她发个信息,很多次我都是将道歉的话打到屏幕上,只是一直都没有勇气按下那个发送键。
终于,我们沉默了。
无语成为我们的短暂的小结,尤其是其中一次的大班上课,我们擦肩而过而视彼此为空气。擦肩而过的瞬间我觉得自己的心在流血,而且伴着撕裂般的疼痛。自那之后,大班的课程我一次也没有去过,不是抵触老师,也不是抵触林佳佳,而是因为我觉得我的出现会扰乱她的心绪,所以我选择了逃避,借此希望林佳佳可以眼不见心不烦。
同时,领导每天晚上给林佳佳打电话的时间是越来越长,越来越晚,常常是我们已经入睡而领导还在细言细语的说话,这不由得让我心生厌烦。
终于,长久激发的怨气在一天中午爆发了。
“从现在开始,我们宿舍在熄灯之后,不准接打电话,要接出去接。”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伴着恨恨的口气,我的提议得到他们几个的赞同,同时我以敌视的目光向领导望去。
“看我干嘛,你没有打过?”
“我是说从现在开始!”
“我是舍长,你说的话没有分量,我说不准打才不准打。”
“舍长?你算什么东西啊?老几呀你?”
“我操!你又算什么东西啊?”
领导的这句话刚刚说完,我手里的书飞出去,当然目标是领导,我们扭打到了一起,很快他们几个将我们拉开,事情到此会是告一段落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