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神殿的衣服面料可真讲究,害我跑了好几家店才买到,给,试试,看合不合身。”干脆利落的推开门,把手里的白袍丢到床上,莲儿挑眉看了一眼那个满脸怒色,但就是动不了的男人,得意的轻笑了一声,“行了,别用这种眼神盯着我,姑奶奶对你够不错了。”
随手在季凡身上点了两个穴位,为他解开刚才的毒,莲儿还没再开口,两排牙齿就用力的咬上了她的手臂,让她疼得秀眉微蹙。
“咬够了吗?”看着季凡咬住自己不松口,莲儿也不动怒,只是语气越来越冰冷。
“你给我滚!”一边咬她一边流泪,季凡自己都已经分不清嘴里弥漫的是血腥味还是咸味。
“你要是还不松口,我就再做一次。”莲儿这句话一说完,季凡倒是立刻松开了嘴,给她留下了一个血淋淋的牙印。
“我不喜欢别人弄伤我。”莲儿一脸愠色地捏住季凡的下巴,眼神里充满了不善,“这算是你欠我的,我们还会在南国待一段日子,在这期间你最好随叫随到,要不然我会连本带利的跟你讨回来。”
“你做梦,无耻!”季凡简直不敢相信会有莲儿这样无耻的人,强迫了他之后还能一本正经的说出“这是你欠我的”这种臭不要脸的话来,难道在她心里,就丝毫没有礼义廉耻吗?竟然还妄想让他随叫随到,这是把他当成什么了?就算是大祭司,也没这样不拿他当人对待过!
“你当然可以选择不来,这样我就有借口可以直接把你要过来了,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莲儿冲着季凡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但嘴里吐出的语言却字字宛如尖刃,“我是开青楼的,你要是落我手里,我会每天给你安排一大堆客人,让你从早到晚都待在床上,任人玩弄,至死方休。所以,要伺候我一个,还是跟我回商国伺候一群,就看你自己怎么选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逼我,为什么!”季凡真是要被这个不讲道理的女人给逼崩溃了,“我又没有哪里得罪你。”
“因为你长得很好看啊。”莲儿一边帮他套上衣物,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长得好看是我的错吗?”季凡伸手想推开莲儿,却发现自己四肢疲软得厉害,别说推人了,恐怕连下地走路都做不到。
“当然是啦,长得好看还总摆出一副冷傲脸,你这是在勾引人犯罪知道吗?我不管你愿不愿意,反正在我待在南国的这段日子里你必须乖乖听我的话,要不然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莲儿的三观相当的独特,一直都秉承了洛家人的霸道和不要脸,只要自己看上的,就一定得据为己有,尤其是对能让她眼前一亮的美男,更不会轻易放手。
算起来,莲儿上一次被人这么惊艳到,还是在初见菖筠的时候,不过现在人家已经成了帝卿,这辈子是注定无缘了,但是这个貌可倾城的红衣祭祀,却能任她揉圆搓扁。
“你这个混蛋!”季凡被她气得上了头,身上又没有暗器,只能往前一扑,又准备逮住她咬上一口,但这一次,他失败了。
“总那么喜欢咬人,你是属狗的吗?还是,一直被大祭司当狗养养得习惯了,都忘了自己是个人?”才被兰儿狠狠地坑了一把,莲儿现在心里充满了郁闷,在这种时候三番两次的激怒她,的确可以称得上是一种找死的行为。
“我说过,我讨厌人伤害我,不过你似乎学不会收爪子,既然这样,那你就好好体会体会违背我的感觉吧。希望这可以让你变得懂规矩一点儿。”把人掐住脖子提起来,然后重重地摔倒床上,莲儿掀袍起身,直接从柜子里拿了一个红色的瓶子,在季凡恐惧的目光中把瓶子里的药丸倒了出来,“吞下去。”
“我死也不吃!”在季凡心里,早就对洛隐的毒术埋下了恐惧的种子,又怎么可能会乖乖吞下这种看上去就很不正经的药丸呢?
“啊!”就在他拒绝的同时,一把匕首割伤了他的脖子,带起一道血色的红痕,然后一颗黑色的药丸被抛进了他嘴里,顺着他的喉管一路向下。
季凡趴在床沿上不住的干呕着,想把这颗药丸呕出来,但不管他怎么努力,这药丸就像在他胃里溶化了一般,完全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你就不能乖点儿?总得逼我伤了你。”莲儿朝着他摇了摇头,随后气定神闲地走到桌边,给自己斟了一杯美酒放到鼻尖处细细闻了闻,“酒是好酒,可惜就是太烈,我还是喜欢顺口一些的。”
“你这样对我,早晚会付出代价的。”季凡抹了一把嘴角,愤恨的盯着那个悠然自得的女人,眼里的怒火浓烈得似乎要把她烧成灰烬。
“除了我哥和我嫂子,没人能威胁我,季凡,你是不是在神殿待太久了,脑子待出问题了?”莲儿一边喝着酒,一边默算着毒药发作的时间。
“我是贱命一条,不比你圣母大人金贵,所以就算同归于尽,我也还有得赚。”
“同归于尽?你真是对自己太有信心了。”莲儿眉尾一挑,勾唇肆笑道,“在你决定跟我同归于尽之前,最好先试试我特意为你这种硬骨头准备的毒药。咱们来打个赌吧,要是你今天能挺过一炷香,我就放过你,要是挺不过嘛,那就别怪我不近人情了。”
见季凡脸色突变,眉头皱起,手不自觉的捂住心口,猜到毒药开始起效的莲儿完全换上了一副看好戏的戏谑表情:“季凡,要是撑不住了记得求我,你不开口,这药可不会自己停。”
最开始的疼痛,还只是犹如鞭子抽打般的表面发疼,所以受够了刑罚的季凡能够凭借自己的意志力忍住到嗓子眼的哀嚎,可接下来的剧痛,却是从身体内部慢慢传出来,逐渐遍布全身……他甚至可以感受到有一只大手捏住了他,然后一点一点地合拢。自己浑身的骨头都开始被挤压得快要变形,胸腔里的空气也被一点点无情的挤出,充满酸痛感的身体连主动呼吸的动作都做不出,只能任由快要把人逼奔溃的痛感传遍全身。
有那么一瞬间,季凡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变成了被人玩坏的布娃娃,即将达到爆炸的边缘。痛,好痛,由内而外的撕裂,由内而外的挤压,这种痛到骨子里的感觉,是他在任何刑具上都没体验到的。
莲儿就这样静静的坐在桌边,举着酒杯,欣赏着眼前的场景:那个自以为高傲的男人正在声嘶力竭的喊叫着,湿漉漉的头发胡乱贴在额头上,秀气的眉毛也因为剧痛拧作一团,原本水波粼粼的眼睛几乎疼得要从眼眶里凸出来,小巧红润的嘴巴不住地一张一翕,同时伴有急促的喘息,纤长而又骨节分明的双手紧紧地抓着早已被汗水浸湿的床单,白得没有血色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呵呵,现在过去了,五分之一柱香。”望着那个连嗓音都开始变得沙哑的男人,莲儿邪魅地轻笑了一声,银铃般清脆动听的声音里充满了恶意,“还不求我?再磨蹭,我可就睡着了。”
“滚!”季凡很有气节地回绝了莲儿的挑衅,然后拿起床上的枕头,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就算活活疼死,也不要向她低头,这就是他现在所能想到的全部。
可惜,在一波又一波的剧痛之下,他的身体已经很诚实的背弃了自己:“救救我……”
到了最后,他还是不得不低头。
“我听不见。”莲儿放下酒杯,浅笑着把身子往前倾了倾,“我教过你该怎么说的,对不对?”
“求你。”季凡低声呢喃着,豆大的眼泪一颗又一颗的砸到了床上,溅起四分五裂的小水珠,上面闪烁着悲伤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