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馐美食你吃不惯,美酒总喝得惯吧?我知道有一家酒馆,今天要开封一批美酒,那滋味儿,真是绝了。要是将军肯赏脸,咱们就别啃馒头了,喝酒去怎么样?”
“什么地方?”商武一听有美酒顿时来了兴趣。他这个人爱好简单,不爱阔气不好女色,就喜欢打猎喝酒,美酒对他的吸引力,那可真比得上褒姒对周幽王啊。
“醉仙居。”看到商武要上钩,莲儿心里那个乐啊。果然只要找准人的爱好,忽悠谁都是一击必中的事儿。
“醉仙居,听着名字怎么那么……”商武觉得这个名字乖乖的,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老爷,这是间青楼。”身经百战的秦叔赶紧提醒道。
“你要带我喝花酒啊?”商武有点打退堂鼓。虽然算得上有钱有势,可他一直洁身自好,不赌不嫖。
“咱们只喝酒,喝完就回来怎么样?放心好啦,我是个大姑娘,还能带你去干嘛。”莲儿很老练的拍了拍商武,低声劝道,“你就别犹豫了,你哥可约我好几次了,要不是看你未来有机会当我妹夫,我可不带你,你知道他家的酒有多难预定吗?”
“你妹夫?”商武一脸不知所云。他连个能多看两眼的红颜知己都没有,怎么无缘无故的就成了她妹夫?
“哎呀你就别害羞了,你和竹儿那点儿事儿我都知道,喝完这顿酒咱们就是好朋友了,我回去就替你跟郡主求婚怎么样?”
“你乱说些什么呢,那就是个小丫头。”商武嘴上争辩着,脸却不争气的红了一半。竹儿年轻,漂亮,功夫好,温柔体贴,还会帮他补衣服,除了不太爱说话,的确是个很不错的姑娘。不过,她年纪也太小了点吧,自己做她父亲都绰绰有余,对这样的小丫头下手,商武真觉得自己的老脸没地儿搁。
“你们男人哪个不喜欢小丫头啊?我哥当初还不是看郡主年轻可爱,才追着她不放的。再说了,竹儿就喜欢你这种一把年纪的,每次补你衣服都要脸红好一阵呢。”既然吹牛不用上税,那莲儿就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了,看见的没看见的,只要有爆点,她什么都敢说。
“真的?”商武剩下的半边脸也红透了。
“是不是真的你很快就能知道了,走,咱们喝酒去,边喝边聊。”莲儿并不把话说完,吊着商武的胃口,让他乖乖的跟自己一起去喝花酒。要是不把他带过去,一直等在门口的竹儿该多无聊啊。
“她到底什么时候到?”在醉仙居门口等了足足打半个时辰的竹儿终于忍不下去了,一把揪住旁边的龟公,厉声问道。
“姑奶奶,您再等等,莲儿姑娘马上就到。”被抓的龟公一脸无辜,他又没跟莲儿一起,怎么知道她什么时候到。
“哼。”把人丢到地上,竹儿强压住拂袖而去的念头,继续耐着性子等着。她一个时辰前接到兰儿的书信,说是郡主有一件东西需要她去取,让她在醉仙居门口找莲儿。可她到了这么久,莲儿却还没出现,把她晾在一边,真是让她愤慨。
“商武将军,来来来,就在前面了。你瞧瞧这些姑娘,哎哟,真漂亮。”极其不顾形象的和商武勾肩搭背,莲儿乐滋滋的把他带到了醉仙居门口,刚好碰见一直在门口等着的竹儿。
“你怎么才来!”看到她终于来了,竹儿阴沉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点,但等她看清和莲儿一起的男人以后,这种缓和立即无影无踪。竹儿尴尬地盯着商武,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竹儿姑娘,你也是来和我们一起喝酒的吗?”
“你们喝什么酒?”竹儿心存侥幸地以为商武什么都不懂,只是被莲儿那个小妖精骗来的。
“来这种地方,当然是喝花酒啦,竹儿,你这话问得实在是太没有水平了。”娇嗔地瞪了竹儿一眼,莲儿从兜里摸出一封有火漆口的密信递给竹儿,“给郡主拿回去吧,我们就先进去了。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喝一杯?这醉仙居可不比别处,不仅有美人儿,还有美男子呢。呵呵。”掩面意味深长地低笑两声,莲儿故意当着竹儿的面,把商武拉了进去,高声吩咐道,“给这位爷叫几个漂亮姑娘来,要最漂亮的那种。”
自从被摄政王带回王府,一直养尊处优的竹儿就从没感受过心酸是什么滋味。这些年来,她的生活平淡见简单,白天练习武艺,晚上执行任务,除了被莲儿挑衅和比武输掉,已经没有任何事情能够让她这颗坚如磐石的心泛起任何波澜。可是今天晚上,眼睁睁看着商武和莲儿走进青楼后,竹儿却觉得胸口传来一阵酸酸的感觉,好像突然间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公子,过来玩嘛。”浓妆艳抹站在花街柳巷招揽客人的娼妓甜甜腻腻的向每一个路过的行人打着招呼,她们身上厚重而又廉价的胭脂水粉味透过空气飘到竹儿身边,让她恶心的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他要是敢在身上沾一身这种味道,我以后绝对不会出现在他十米之内。”像是自我催眠似的,竹儿一边沿着看不到尽头的花街往前走,一边不停地喃喃自语着。
一步,两步,三步……每一步对她来说都是那么的漫长而又艰难,需要考虑好一会儿,重复好几遍,才有迈出脚的勇气。走了大概七八步以后,竹儿猛的转过身子,冷冷的盯着那座华丽的青楼,眼里泛起一层汹涌的怒火,如果这时候她手里有面镜子,竹儿一定能够发现,她眼里的这团火名曰“嫉妒”。
为了加快速度,竹儿连轻功都用上了,连跑带蹦地跑到青楼门口,一脚踹翻了那四个想要拦住她的龟公,竹儿走进青楼,扬起鞭子一鞭打破了台上正在演奏的古琴,又一鞭子打落了乐师手里的竹萧。看着突然冷静下来的大厅,竹儿冷冷的丢下一句“谁要敢发出声音,下一鞭子打破的就是他的脑袋”,然后十分霸气的转身离去。
蛮横地推开一间又一间禁闭的房门,用自己杀气泠然的目光在房间里面来回扫视着,想要寻找那个黑黑傻傻的身影。确定这里面没有她想找的人以后,竹儿摔上房门,一言不发的前往下一个房间。偶尔遇上那么一两个口无遮拦的,朝着她骂骂咧咧两句,她也不骂回去,只消随手一鞭子把酒桌打成两半,就足以让那些脾气不太好的公子哥乖乖的闭上嘴巴,不停的大声求饶。
“商武将军,来,我再敬你一杯。这醉仙居的玫瑰酿,可是千金难求的佳品,一年只做二百坛。错过了今晚的机会,就得等到明年才有这口福了。”连灌了商武半坛玫瑰酿,暗暗估算着竹儿应该来了,莲儿变到更加热情,不仅亲力亲为地把商武的酒杯换成海碗,还吩咐老鸨安排了四五个年轻漂亮的姑娘,要么从后面搂着商武,要么坐在他的大腿上,为他呐喊鼓气。
“莲儿姑娘真是海量,你这酒量,可一点儿不比我差啊!跟你喝酒,痛快!”有肉有酒有美女,商武是越喝越痛快,兴致来了以后索性脱掉自己的上衣,光着膀子和莲儿划起了酒拳。
于是竹儿破门而入的时候,就看到了商武衣衫不整,和娼妓搂搂抱抱,喝得面色通红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