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总管问成云:“成风是不是去乱葬岗了?怎么一副女鬼上身的样子?”
成云眼泪巴巴的说:“白大爷,你是我亲爹行不行,你去跟王爷说说,要不让王爷留下成风,我跟着去也行啊!”
成风一下子踢到他屁股上:“我去,你留下!”
田妈妈正好走到假山拐角,听见这话嘴唇一抿。
白总管等人正忙得热火朝天,确实没看见田妈妈,白总管也就随口跟成云道:“要我说,你去求王爷,不如去求王姨娘,就说王爷此行危险重重……”
田妈妈心里那个滋味就甭提了。
得了,也不用跟白总管商量了,还是好好跟王姨娘说说吧。
田妈妈在心里给白总管画了个大叉号,恨死他了。
帐子里,林兆和正贴着阮娘的脸,慢慢的碰触着她的唇,眼里含了笑意,慢慢道:“真想把你一起带走……”
阮娘推了他一下,没推开,只好自己侧头到另一边道:“你睡吧,我要起来了。”
“好了好了,不闹你了,我这就睡。”林兆和终于笑着躺好闭上眼睛。
阮娘模模糊糊刚睡了一会儿,就听林兆和起身,去了外头问田妈妈:“今儿吃了多少东西?”
田妈妈就答了:“吃了一碗青菜粥。”
林兆和就问:“怎么吃的这么少?不是说怀孕的人吃的多?饿着孩子可怎么办?”
帐子里阮娘虽然心里怪他,此刻听了也忍不住笑了一下,做林兆和的女儿不知道是什么待遇,但做儿子应该是很幸福的。
田妈妈声音很无奈:“这才刚上身,总得过去四五个月才能胃口大开吧?”
“你确定吗?”林兆和怀疑的看着她。
阮娘哈哈笑了起来。
林兆和在外间听见,赶紧进来,看见阮娘已经坐了起来,就道:“还以为做梦呢,吓了我一跳。”一面心里想,怀孕之后果然心情好。
又问道:“是不是饿了?先喝点水,咱们吃饭,正好我也饿了。”
这么啰嗦,简直跟唐僧有的一拼:“我还不饿,王爷自己吃吧。”
阮娘也觉得自己现在在林兆和面前的待遇直线上升,不知道能不能问问摘颗天生的星星下来。
“下来,先喝点水,洗洗手,没准儿就想吃了呢。”
阮娘跟田妈妈现在都是一脸无奈了。
王爷你变得如此温存,我伤害你的时候会很不好意思啊!
林兆和却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吃完饭看了阮娘扶着田妈妈出去消食,后头才跟了三个丫头,就去叫了白总管来问:“让你找的丫头婆子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我看看。”
白总管垂头请罪:“还没有。”王爷一回来就说不日出发,他肯定先准备王爷出行的事务啊,他又不是蜈蚣有许多腿。
林兆和不满:“你也是做了这么多年的总管了,怎么还是主次不分?”
白总管闷一口老血:“王爷,田妈妈之前说成云成风也算是跟东苑相熟了,不如让他们俩留下?”白总管也顾不上自己有墙头草的嫌疑,这会儿先把自己的责任撇开一些,免得王爷更生气。
林兆和想了想道:“本就没打算带着他们两个。不过只有他们俩,还不够沉稳,你快去,再挑两个身手好的,最好是丫头……”就是他在阮娘面前,都觉得有操不完的心,更何况他这就要远离一段时日。
心里又怨上皇上,决定给皇上也找点事情,为难为难他。
递了帖子进宫,皇上倒是很痛快的就召见了。
林兆和就实话道:“臣此去是赔礼道歉,恐怕只道歉还不够,皇上看是不是多多准备些贵重礼物,也好显出陛下心胸开阔,明辨是非,宽和体仁来?”
皇上没听明白呢,就先点头道:“你说的很是。”
正好户部尚书在外头,进来听了,却反对:“陛下,神机营花了不少钱了,当初就是从户部支取的银子,现在陛下要给西楚赔礼,难不成还要户部支取银子?”意思是您折腾神机营花的钱我们已经付了,神机营弄出来的烂摊子我们不管。
林兆和不语,户部尚书跟皇上争执了半天,皇上不满道:“去叫窦阁老过来评评理。”
窦阁老来了之后听完户部尚书的话,不假思索道:“陛下,去年您的私库入账有百万两之多……”
窦阁老更厉害,直接把事情解决了。
出了个头以后就一直作壁上观的盛王爷脸上平静无波,心里却在想,能在朝中当差的就没有一个傻瓜。
皇上当然也不傻,别看皇上有时候看起来很不着调。
皇上当然不肯动用私库。
林兆和听烦了,就先告退:“陛下,臣回去还要收拾东西,另外寻摸一些能言善辩之人,免得去了西楚被打出来,现在就不多打扰陛下了,等陛下跟阁老商量妥当了,令人告诉臣一声即可。”
皇上点了点头,跟窦阁老又掰扯了几句,实在是窦阁老油盐不进,户部尚书时不时的又提出皇上干的几件蠢事,皇上就有些恼了,将这两个人都撵走了,问来福:“咱们京里谁有钱来着?”
来福公公就突然想起皇上之前说的那句:“朕哪里符合昏君要求了?朕是后宫有妖姬,还是前朝有佞臣啊?!”,心道,您是后宫没有妖姬,前朝也没有佞臣,但您本身就是个昏君啊昏君!
可怜自己,为昏君卖命也就罢了,竟然还要努力保住自己这个卖命的位置。
绞尽脑汁:“仿佛随国公府比较……”
随国公府还真比较有钱。皇上之前也确实不怎么待见,但现在这不到了割肉的时候了么?割自己的肉痛,割别人的肉,反正自己不会痛。
皇上深吸一口气:“宣召随国公!”
来福公公出了殿门,喊了自己小徒孙过来,如此如此的交待一番。
等随国公来了,来福公公就对皇上道:“皇上,奴才去迎一迎国公爷?”
皇上一愣,继而眼前一亮:“快去快去。”
正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随国公看见迎出来的来福公公满脸含笑,立即也跟着笑了起来。
随国公一抬手,来福公公抢先行了个礼,并且行动麻溜儿的将随国公的礼避了开去。随国公一个荷包悄悄的从袖子底下递过去。来福公公一捏,立即笑了,薄薄的,定然是银票无疑。
皇上见了随国公一反之前爱答不理的样子,立即道:“免礼!”又让来福,“给国公爷看座儿!”
随国公屁股半挨了圆凳上,听皇上扭捏着说明了意思,立即道:“皇上圣明,火炮之事利国利民,扬我国威,臣觉得很是应该。”
皇上瞬间对随国公刮目相看,知己之感从内心深处油然而升,一发不可收拾。
“天下之大,唯有国公爷是朕知己啊!”
说的随国公有点紧张了,这,皇上到底准备掏他多少家底啊?要是全都掏走了,他这个国公还当个屁劲啊,就算是皇上知己,也不顶用啊。
皇上就道:“幸亏上官家不是西楚皇族,朕想了想,这赔礼么,不可过重,但也不能太简薄了,拿些稀世珍品,再给他个几万两银子就行了,卿说呢?”
随国公心里长长的松了口气,刚才他都在考虑要卖了哪几处庄子筹钱了,幸好,幸好。
“皇上说的是,臣觉得十分有道理,可惜臣除了祖上传下来的这个国公之位,也不能替皇上做更多的事,臣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皇上恩准。”说着就跪了下来。
皇上连忙起身相扶:“爱卿说哪里的话,有事只管说。”
来福公公从旁替皇上羞愧:皇上好歹您收收您话里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