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才中午啊。”金岭听了穆旎的命令,整个人都不好了,长公主这也太太太猴急了吧。
公子啊公子,也不知道你是有心还是无意,怎么每次在长公主面前都那么像磨人的小妖精呢?
你要知道点起了长公主的火,府里现在可是连个灭火的都没有,只能靠你自力更生了。
“本宫要午睡。不长眼力劲儿的东西,下去。” “金岭。”溪风看见金岭收拾了碗筷要走,鼓起勇气扯住了金岭的衣袖,眼巴巴地看着她。
“公子,乖一点。”金岭心里也不好受,却无能为力,只能轻声叮嘱让溪风别做无谓的抵抗,再加上看见穆旎脸色不善,金岭也不敢多做停留,赶紧带着一众婢女匆匆离去。
“你对那个婢女似乎很看重啊。”穆旎有些不悦,溪风对金岭格外不同她不是没看出来,之前考虑到溪风身边要有个贴心的人照料,自己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是溪晨马上要回来了,溪风有亲哥哥照顾自然无虞,她可不愿意再让溪风这样过分依恋一个婢女。
“殿下,金岭对我一直很好,体贴照顾,就像大姐姐一样。”溪风不知道长公主怎么突然间又开始发疯了,居然连金岭的醋都要吃,只能捡点不会惹她生气的话说。
“姐姐,你拿她当姐姐,那你拿本宫当什么?”
“溪风一直拿殿下当君上。”溪风才把话说完,穆旎就直接把衣服往地板上一丢,钻进了被窝,把他紧紧地搂住,语气里充满了霸道:“你既要拿本宫当你的君主,也要拿本宫当你的妻子当你的爱人,明白了吗?”
穆旎看见溪风噘着嘴不肯开口,知道他又是在无声的反抗,也不逼他,慢慢把他放开,然后冷冷地说:“你身边那个金岭也在府里有些日子了,到了该嫁人的年纪,本宫知道你舍不得她,但是也不该为了自己耽搁别人姑娘的终身大事。本宫另外给你换两个伶俐的丫鬟,把她让本宫带走。”
溪风怎么会不知道,长公主说是因为金岭到了适婚的年纪,要带她走,给她指人家。但是其心险恶,说不定半路就悄悄把金岭给杖毙了,反正这长公主府的人命都贱如蝼蚁,长公主想杀就杀。
溪风想到金岭以前待他那么好,如何能舍得让金岭身陷这样的危险,只能极其不情愿地服软。
“殿下何苦跟一个奴婢计较。”轻叹了一声,溪风移到了穆旎身边,反手把她拥进自己怀里,语气里充满了无奈。
长公主平日里看上去冷酷无情得叫人不敢靠近,就像一尊杀神,杀气逼人。可是一涉及到自己的问题,就完全乱了方寸,多疑又爱吃醋,竟然比小孩子还不讲道理,真是让人头疼。
“不是本宫想跟她计较,她在你心里尚且能算姐姐,本宫却只能算君上,还不如一个奴婢跟你亲近,你叫本宫如何能容得下她?”穆旎觉得自己心里酸酸的,竟然真的是在吃醋。
“好啦,溪风以后都会把殿下当做是妻子看待。殿下满意了吗?”溪风其实自己都不太了解妻子是什么东西,只是听母亲说如果要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一生一世,就要娶她为妻。
溪风觉得,自己这辈子估计都会被困死在长公主府,出不去,离不开。就算有一天长公主厌了,倦了,肯放他离开,他也早已经无颜再立于天地之间,只求一死。
那自己这也可以勉强算是会跟长公主过一辈子,说自己要拿她当妻子看也不算骗她。
穆旎本来只是气不过咕噜两句,完全没想过溪风会有什么回应,却没想到溪风这次这么爽快。这感觉就像是你在对着一个树洞倾诉自己的烦恼,结果树洞突然间活了过来,而且还来安慰你,的确蛮令人惊喜的。
“真的?”穆旎真的有一种天上掉馅儿饼的感觉,被砸得眼冒金星,一时半会儿还不敢相信。
“真的。溪风哪儿敢骗殿下。”溪风一脸诚恳的点了点头,那闪闪发亮的小眼神,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去相信他。
穆旎只觉得心里像是吃了蜜一样甜,一脸的痴汉笑。
“好啦本宫信你,睡觉吧。”穆旎刚把话说完,就看见溪风脸色一白,知道他又开始胡思乱想了,不禁觉得头疼。
“本宫搂着你睡一会儿就好,下午还要批折子呢。”穆旎知道自己要是不解释清楚,溪风恐怕整个中午都不敢合上眼睛,只能耐着性子解释了一下。果然,溪风一听见穆旎只要他陪着睡午觉,脸上的表情立刻轻松了许多,还不等穆旎开口,就闭上眼睛开始装睡。
穆旎侧着脑袋看了一眼溪风,觉得其实这样的生活也还蛮不错的, 每天锦衣玉食,狐假虎威,又没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让她一个人去一肩挑,有大把时间可以用来享受生活。还有这样一个一碰就炸毛的病美人,可以让她每天调戏调戏,作为是无聊古代生活中的娱乐节目日日重播。
“唉,因为你,我竟然越来越没有斗志了。”穆旎自嘲般的笑了一下,她刚才的那些想法虽然很美好,但总归还是太过不切实际。从自己害了李尚书,剪除了皇后在朝中的党羽以后,自己和太子之间便早已不共戴天!穆旎可不敢奢望,以后太子继位了,会念着所谓的骨肉亲情放她一马。
她现在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彻彻底底的让太子和皇后无法翻身,无论是为了姜晨,为了皇贵妃,还是为了自己以后能够有一个自由自在,而且安全的生活,太子和皇后都不能活。
穆旎醒过来的时候,溪风早就已经醒了,正歪着脑袋不停地打量她。
“看什么?本宫很美吗?”穆旎刚刚才睡醒,心情大好,嘴角不自觉地往上微仰,眼睛里面也不再像平日那样充满着凌厉的寒光,整个人看上去倒显得温柔了许多。
溪风低了低头,也不说话,他从小到大就没怎么接触过女人,对于女子的美丑本来就没有什么区分度,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是,还不如索性不回答。
“你的链子本宫给你解开了,让金岭陪你出去走走吧。这些天也快把你给闷坏了。”穆旎像一只餍足的小猫,懒洋洋的伸了一个懒腰,走到书桌前,拿出了今天从樾帝那里抱回来的奏折。
“府里也没什么好去逛的地方。”
“本宫并没有说不让你出府啊。”穆旎抬头看了一眼溪风,从书桌旁的格子里拿出了一整包银子,丢在桌子上,“带上钱出去转转吧,看看有没有什么想买的,要是钱不够就直接记在长公主府账上,只要你不把整个京城给买空了,都会有人给你付钱的。”
溪风没想到长公主竟然会破天荒让他出府去看看,这可是很久没有的事儿了。
“那我,我可以回家吗?”溪风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无比思念父母。只是之前因为长公主还在气头上,所以一直没这个胆子提出来,怕惹长公主不快。
穆旎最开始听见溪风想要回家 ,的确有些不乐意,但是后面她转念一想,让溪风定期回去转悠转悠,可以大大地增进他和家人之间的感情,到时候自己用起镇国侯府这张底牌的时候才会更有用。反正现在季莞还在自己手里攥着,谅溪风也不会敢逃跑。
“如果要回家就带上四个侍卫,今天晚上可以让你在家里面住一宿,不必急着回来,在明天中午之前回来,陪本宫用午膳即可。这些银子算是你去年的月银,自己拿去买点年货带回家给你爹娘拜个晚年。”
溪风花了足足三分钟才让自己相信,长公主并没有抽风,她不仅让自己回家,让自己在家里面过夜,而且还主动把拖欠自己的月银给发了。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谢殿下。”溪风拿过钱袋,脸上也有了一抹感动。
“原来你是个钱串子,本宫之前送了你这么多奇珍异宝也没见你有过表情,这次直接换成银子,你却有所动容了。”穆旎难得看见溪风对自己流露出感激的神情,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极好的调侃机会。
“我笑是因为殿下好像变得越来越善良了,也越来越好说话了。”溪风拿了钱,换好衣服走出了寝殿,留下穆旎坐在书桌前,拿着镜子翻来覆去的照。
“我变得善良了吗?溪风还真是好哄,把原本就是从他那里夺来的东西还一丁点儿给他,他就会心满意足。如果和我打交道的人全是他这个智商,说不定我还真会变得善良一些。给他们留具全尸。”
穆旎一边翻阅那些奏折,一边喃喃自语,不过脸上的表情却有一种小小的得意,眼睑低垂,眉目间杀气顿减了不少,毕竟现在是在溪风眼里“越来越善良”的好人呢,当然不能全程冷脸,和风细雨一般气质是少不得的。
直到翻开一本写着“参刑部尚书”的奏折,穆旎脸上的表情才全部在一瞬间化为冰冷,眼里闪烁地全是算计的精光。
看来自己的这一场狩猎游戏,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器材,现在就等着自己主动出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