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风的这个盒子虽然大家都知道钥匙在哪里,可是却没有开过,不知道溪风究竟在里面藏了些什么东西,所以盒子打开的一瞬间,除了穆旎,其他人也纷纷伸长了脖子。
盒子里的东西很简单,几只纸鹤,几封书信,一个荷包,一张画像,一个同心结。但是穆旎的眼神却越看越冰冷,荷包,同心结,这种东西一看就是女人送的,溪风居然还把它细心保存起来,要说他和那个女人没什么,穆旎打死也不信。
“殿下。”镇国侯夫人也是立马慌了神,她不知道溪风的盒子里为什么会出现这些女孩子的东西,她从来都没有听溪风提到过有心仪的女子啊。
穆旎拿起那张画像,把它展开,画上的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子,五官秀丽,脸蛋圆润,笑容甜美,穿着一袭麻裙,手里拿着一个花环,说不出的可人。
“果然是个美人儿啊,真是我见犹怜。难怪溪风能魂不守舍到把她的画像藏在床底下,日日夜夜拿出来以解相思之苦的份儿上。”穆旎望着画像,眼睛里都快冒出火,溪风的脾气,她已经摸清楚了。以他那样木讷的性子,会把这个女孩子的画像收藏起来,必定是对这人上了心思。
穆旎可以接受溪风一时半会儿还不知情为何物,她可以接受溪风不爱她。但是她绝对没有办法接受,每天睡在自己身边的人心里朝思暮想的都是别人,还是一个穆旎光是看着她的笑容就想把她撕碎的女孩子。
“殿下,此事蹊跷,这个女子臣妾并不认识,可能溪风也不认识她。只是机缘巧合之间得到了这张画像而已。”镇国侯夫人的确从未见过这个女子,一时间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机缘巧合,本宫倒希望这是机缘巧合。”穆旎把画像收起来,然后拿起了那个同心结。“那这个呢?也是机缘巧合吗?连永结同心的同心结都收下了,你宝贝儿子居然没马上把儿媳妇给你们领回来,也是不容易啊。”
镇国侯夫人知道穆旎现在是动了醋意,心里慌乱不已,她自己本身就是女人,哪儿能不了解女人的嫉妒心有多可怕,溪风现在本来就和长公主闹在兴头上,再出这一档子事儿,长公主还不把他生吞活剥了。
“长公主,这件事情我镇国侯府一定会让溪风给您一个说法,殿下能不能暂息雷霆之怒?把溪风送回来,微臣一定会问清楚来龙去脉。”镇国侯也没想到会找出这种东西,心下大惊。
“不必了,本宫的家事,本宫自然会问清楚。”穆旎直接否决了镇国侯的提议,现在她是绝不会让溪风离开的。就算他真有心上人,那又如何,身上的铁链,家族的铁链,她穆旎有的是办法把这个男人绑在自己身边,一辈子。绑到这个男人爱上她,绑到沧海桑田。
“殿下,溪风还只是您的帝师,殿下这么说话,未免太有失体统了吧。”听见穆旎开口闭口溪风是他的人,溪言终于忍不了了。
“看来二公子是在埋怨本宫没有给溪风名分是吧。也好,反正他和本宫的事情如今已经人尽皆知,本宫也不用再遮着掩着,本宫今日回去就会把他收入府中。”
“殿下,殿下三思啊。”镇国侯夫人听见穆旎居然要堵死溪风的退路,吓得一下子跪倒在地。一旦收府,溪风这辈子,就真的只能做她的男宠,至死方休了。
“长公主。”溪言还想说什么。
穆旎却冷冷的打断了他,“二公子看来有很多话想跟本宫说,可是本宫现在并没有这个心情。二公子如果不嫌弃,就到公主府小住几日吧,到时候本宫自然会抽时间洗耳恭听二公子的长篇大论。”
溪言听见穆旎居然邀他入府,气得差点咬碎自己的一口牙齿,到她府里小住是什么意思大家心知肚明,没想到谷雨长公主才糟蹋了他弟弟,又想把魔爪伸向他,这个女人究竟懂不懂什么叫做伶礼义廉耻。
“长公主,我镇国侯一脉好歹是陛下亲封的侯爷,您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加以折辱,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镇国侯知道这个时候他要是还不开口,溪风的悲剧估计又要在溪言身上重复一遍了,干脆和长公主硬碰硬,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
“侯爷别急啊,本宫对您这无头无脑的二儿子并不感兴趣,不过是邀请他去看看他弟弟。要是不愿意直说就好,又何必把镇国侯的身份搬出来,真是吓到本宫了。”穆旎恨恨的捏了一下那个同心结,转身离开了卧室。她身后的奴才们则赶紧涌上去把那个盒子收好拿走。
“父亲,怎么办。”溪晨一脸担忧。
“这件事情没人帮得了他,但愿溪风能说清楚。要不然长公主不讲起道理来,就算是皇上也劝不住。”镇国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官大一级便能压死人,更何况长公主跟自己的身份,简直是天壤之别。
“金岭。”本来依在塌上看书的溪风听见外面似乎传来了吵杂之声,便命了身边的小宫女去查看一下,“你去看看外面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吵起来。”
“是。”金岭慢慢退了出去,找人一打听,才知道是长公主下令让所有的侍卫全部集中。
“侍卫集中?府里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溪风听过金岭的回禀,一时间很是茫然,不知道长公主在搞什么鬼。
“所有人滚出去!”就在溪风还在沉思,穆旎却一脚踹开了寝殿的门,声音里充满了森然的杀意。
“殿下。”金岭赶紧拜倒,心里却为溪风暗暗地摸了一把冷汗,也不知道自家公子哪点儿又得罪长公主了。
“滚。”穆旎看都不看她,就直接把她们全部赶了出去。“殿下好大的火气。可惜微臣这里,没有给您降火的东西。”溪风对长公主暴躁的样子见怪不怪,继续默默地看着他的书,全拿穆旎当不存在。
“哦,老师是没有东西给本宫降火,还是不愿意。若是换了另一个人,只怕你立即就甘之如饴了吧。”穆旎从怀里摸出画像,狠狠地砸到溪风头上。
溪风接过画像,展开之后,脸色立刻变得惨白无比,“你居然翻我的东西?”
“本宫若是不翻,又怎么知道,原来老师还认识这样一个大美人儿啊。”
“长公主,你越来越没风度了。”溪风小心的把画像叠好,径直放进兜里,却忘了他这样会更加让穆旎生气。
“风度。好啊,本宫就有风度一次。告诉本宫,她是谁。”
“不可理喻,不过是一个故友罢了,殿下又何必如此执着。”溪风看见穆旎眼里的杀意,知道自己一旦告诉她,画上之人只怕会性命不保,怎么可能会说。
“那这个呢。”穆旎拿出了那个同心结,“这是故友该送的东西吗?你还敢说你和她没有私情?”
“殿下,入府非我愿,我心不由人。溪风就算爱过他人,又与您何干。您以为这条链子,除了我的人,还能锁住些什么吗?”溪风看见穆旎追问不休,还把他曾经最珍视的同心结丢到地上,终于不能忍的站了起来。
“好一个我心不由人。溪风,你够犟,本宫前面不愿意对你动强,倒叫你忘了,你的命由我,不由天,更不由你自己。”穆旎看着眼前一脸不屑的溪风,心里最后一道防线终于是被愤怒攻破了。
“溪风公子既然不懂什么叫规矩 ,那本宫就给他立立规矩。”
长廊是府里男宠专门居住的地方,把溪风绑到那个地方,无疑于是让所有的男宠都能看见他狼狈的一面。溪风最初入府时,谷雨公主也这样干过一次,整整一天下来,溪风早就因为不堪羞辱晕了过去,随后大病一场,昏迷了整整三天。
听见穆旎又要故技重施,溪风眼里终于有了一抹忌惮,不过看了一眼那个同心结,溪风终于还是咬紧了牙关不愿意再说话。
“你就那么喜欢她吗?”穆旎已经打定了主意,绝对不能让这画中人活着,她竟然能够影响溪风到这个地步,她若是有一天回来跟她抢人,只怕溪风会看都不看就马上离开她,就像前世姜晨对待她那样的决绝。
“无所谓喜不喜欢,只是以前的一点幼稚情感罢了。殿下,微臣把一切给了你,你又何苦要这样,微臣不会离开的,微臣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求您了,过去的就让她过去吧。”溪风突然从塌上翻身下地,重重的跪到了地上。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可是他想护住那人,要是让长公主记恨上,普天之下,就再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穆旎听见溪风许诺一辈子不会离开自己,心里着实一惊,这本来应该是一件很甜蜜的事情,不过穆旎一想到溪风是为了那个女人才做出的妥协,穆旎就更生气。
“你不是才说你身由你不由心吗?本宫无意为难你,告诉我她是谁,本宫不会伤害她,只想看看究竟是什么天仙似的人物,能把你的魂勾了去。”
“既然不想伤害她又何必要知道,殿下就当她死了不行吗?如果殿下想要泄愤,微臣在这里,任凭殿下处置。如果殿下想要多一个让微臣屈服的砝码,微臣已经允诺这辈子都不会离开。殿下,你已经如愿以偿了,收手吧。”
穆旎看见溪风一直坚持,最后一点耐心终于被磨光了。“带出去。”穆旎挥了挥手。男人就像老虎,不能一贯训着,会训得没了脾气,也不能一贯宠着,会宠得露了原型。
“溪风,你要是还不知道怎么乖乖的做我的人,那我就教你。可是你别怪我教的法子,太过折损你所谓的骄傲。”穆旎把那个同心结握在手里,暗暗用力,将其挤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