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因为一个翻身,顾轻轻觉得自己全身都要散架。李桀寒还没良心的说,都是她不好好运动的缘故。
然而此运动非彼运动。
清晨的时候,李桀寒将毛毯不着痕迹地盖在她的身上,没有把她叫醒。李桀寒走在客厅的时候,抬头看了落在客厅里的阳光。
直到上午十点的时候,顾轻轻才自然而然的醒来。没有了铃声,没有了课堂,没有了约束,她感觉整个人都懒散了起来。
而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在被窝里皱着眉头轻叫了几声才不情不愿的从温暖中坐起来,背靠在墙上。虽然眼睛是睁开了,可是大脑还没有运转起来。尤其是深秋,让她整个人都变得迟缓。
嘴里不时的打着哈欠,不一会儿李桀寒的消息发来。她没有立即反应,而是过了好长一阵才将手机点开,这才看到李桀寒告诉她,桌上准备了早餐,叫她热一热。
大概知道顾轻轻起来的时候,早餐会凉。再加上时临深秋,食物很容易散去它的温度。
“我知道了。”顾轻轻发完消息后的一秒,李桀寒迅速打来了电话。
“要不要叫司机过来?”李桀寒声音平稳,却不见顾轻轻回复的声音。顾轻轻只是把手机靠在耳边。
他又问了一句,“没睡醒?”
“头昏的。”顾轻轻这才回了神。
“快去吃早饭。”说完,李桀寒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十点半,都快赶上午饭时间。
“我下床了。”顾轻轻穿上拖鞋,貌似记起了李桀寒的问题便抓住最后一秒说道,“我等一下要收拾房间,回去的时候打车就行了。”
挂了电话,顾轻轻把卧房里的窗帘拉开,一片大好的阳光打在脸上,十分温暖。天空一朵绵绵白云,看上去软软的,还在移动,似乎朝向太阳奔去的方向。
推窗而对,一缕缕带着温热的空气吹了进来。可惜没有早点起床,这样就能呼吸到凉爽的空气。窗户外几米远的地方一棵大树被深秋染了苍老的黄色,风一吹,就有几片落叶孤零零地旋转飘落到土坛当中。
当肚子饿的咕咕叫的时候,顾轻轻才踱步到客厅,有走到餐桌上,果然看见已经变冷的豆浆油条。说好听点是为了省时,深层点就是自己懒惰了,就凑合着吃。
也没觉得吃了冷的会肚子不舒服的。填饱肚子之后,就在门口的橱柜里找了一件围裙穿上,用旧报纸折了一个尖尖的帽子戴在头上,免得灰尘弄脏了头发。
在经过两三个小时里里外外的打扫之后,这间房子焕然一新,不见一丝杂尘飞扬。连饮水机也清洗干净。成果的收获来自于巨大的辛勤劳动。
做完之后,顾轻轻累瘫在沙发上。旧报纸帽子因为压力而变得褶皱,禁不住顾轻轻的扭动而脱落掉在了地上。
顾轻轻看了一眼,没太在意。
想到与叶绵绵和好的事,有一个人她是很想把这一切分享。休息了好一阵子,顾轻轻把手撑在沙发上,缓缓的坐了起来。
“树洞先生,好久不见。”顾轻轻拼着运气给树洞先生打了电话。但是他们从来不知道对方是何年龄、如何相貌、怎样的状况。
有些时候她很好奇,树洞先生难道不工作?每次她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都有时间。这或许是巧合。
可是时间真那么多巧合吗?
出于礼貌,顾轻轻还是先问了一句,“树洞先生,我这会打电话给你,不会打扰到你吧?”
“不碍事,”树洞先生的声音依旧沉厚却又一点沙哑声。她一开始注意到这个问题,当时却以为是多久没聊的缘故,声音变了一些也是正常。可是没过几分钟就传来一阵咳嗽,使得她十分关他的身体情况。
“树洞先生你的身体还好吗?”
“染上了风寒,引发了咳嗽。这阵子吃了药,身体也逐渐好了起来。”电话里不时仍能传出一些咳嗽声,轻浅微弱。“说吧,这阵子又遇到什么麻烦了?”
听到树洞先生问起她的情况,也就没有在追问他的身体,也想起自己打电话的目的。便道,“没有,上次给你打电话,说了我和一个朋友的矛盾。”
“听你的声音,是不是你和你的朋友和好了?”
“是的。而且这段日子冷静之后就明白了一些道理。”顾轻轻认真的说,那边树洞先生听得也很认真,脸上绽放的笑容竟驱散了多日因风寒引起的病痛。
这些,顾轻轻是看不到的。顾轻轻把她这阵子的感悟统统告诉给树洞先生,基本上一个小时的谈话,大多时候都是她一个人在那里噼里啪啦的讲。
“树洞先生,你不会觉得我唠叨吧。”
电话那头并没有回答顾轻轻的问题,而是爆发出一连串的笑声。良久,他才进入话题,又像是在打趣她,“这么久了,你哪一次不唠磕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幸好面对的是手机,否则她连撞南墙的心都有了。
随后又是一个转折,“不过,听你说了这么久,无聊的时间也有的消遣。”树洞先生的这句话引起了一开始她的疑惑。
“树洞先生,每天都很无聊吗?”
“人考了,有些不中用了。”他像是在感慨,语气里竟有了一丝的哽咽。“不过,我知道你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
人家已经把年龄说了出来,而且也准确的猜出了自己的年龄,顾轻轻也回应了一声。“我的女儿比你小一点,只不过她不在身边。”
刚开始还是顾轻轻说起她的事情,后来树洞先生想起了自己近日来的情况,也就花了一个时辰跟她聊了聊。
“不知不觉,时间都过去了两个时辰。该准备吃饭了。”树洞先生和她聊完之后便挂了电话。
第一次,她才了解树洞先生的事情。原来人生在世都会经历孤独,人一辈子都不可能融进热闹繁华。等累了倦了,就想安安静静的,有人陪伴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