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先已经安排好了的程序,所以男子一路畅行。安静的走廊道中,只听见皮鞋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发出的哒哒声,刺破着静如水的环境。
一间空落落的房间里,一张长桌子,对面各有一根木椅。桌上放了两个纸杯,杯里是温热的白水。男子已经坐在上面,双手搭在桌子上相互交叉,目光聚集在手上的动作。当听到细碎的脚步声时,男子抬头望向门口的方向,声音沉沉的,“终于来了。”
手上的镣铐声一叠一叠的响起,晋司宇脸上有了些许的胡渣子,即便穿着蓝色的监狱马甲装,也看不出半点落魄的样子。他的神情很悠闲,眼神暗沉看不见光亮。
整间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刚坐下,晋司宇便张口发话,“不好意思,我这个人向来没什么记性。”
晋司宇一贯的风格就是先发制人。除了在李桀寒面前略显被动,他认为的是,自己的历练还不够。这段时间在监狱里,能把他的性子练得不起波澜,这得感谢李桀寒的帮忙。
“不过,我可以做个自我介绍。”晋司宇敛了敛神气,清了清嗓子,连目光也换成了幽深,让人看得见却猜不透。“晋司宇,至于我的公司,已经没有了。”
他展开双手,表示对自己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太过问。他蹙着眉头看向李牧,但是他表现的确实平平淡淡,丝毫不在意他手下的产业抑或财产。
李牧在他的话语里,听出来的是他对钱财的的不在乎。身无长物的他,对一切已经不在意。
晋司宇的气势很足,整个身体靠在椅子上,带着审视的目光端量着面前的人,亦敌亦友。
“李牧,”李牧回答的很干脆,拖泥带水也不是他的行为风格。
然后他开始切入主题,顺带把他的情况对晋司宇和盘托出。“李氏,你应该很清楚,还有李桀寒。”他的目光闪烁着光芒,眉毛一挑,横对着他看。
晋司宇闻言,轻哼了一声,却又讷讷的重复“李氏”,然后有继续说到,“跟李桀寒是什么关系?”
“是敌非友。”李牧挑了挑眉,也把他和李桀寒的关系简单的挑明。只能是永远的敌人。
晋司宇在他眼中看到了恨意,和曾经自己眼里相似的恨,但是还是不同,性质不同。
“我想听有价值的。”他动了动脖子,仿佛坐在这个地方有点不舒服。
“叔侄关系,你知道的,谁愿意一辈子被别人压在下面。”说到此处,他却想起了那些被压在李桀寒外面无法有出头之日的岁月,他一拳重击在桌子上。
纸杯里的水因为他的撞击震动,隐隐有几滴水跳出了纸杯,落在桌子上。
水面上出现的是李牧被仇恨激怒的模样,身子隐隐的耸动,紧握成拳的手因为极度的生气而颤抖。
晋司宇能听出一头困顿许久想要爆发出来的野兽的呐喊之声。“别急,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晋司宇出声,眼里的光芒忽明忽暗,连嘴角浮现的笑容让李牧看了有一刻的怔冲。
“那你现在……”李牧的话才开始,就被晋司宇冷冷的打断。
“我不是说了不着急吗?待在监狱里,能够让李桀寒放松警惕,也是一件好事。”他翘着的二郎腿一瞬间落在地上,神情立马变了,像极其陌生,具有人格分裂的另一个人。
“更何况,这日子还长。”李牧猜测他说的日子长,既是他待在监狱里的日子,也是和李桀寒明争暗斗的日子。
血丝浮现在瞳孔里,他的双手靠在桌子上,整张脸凑近李牧,诡秘的笑容越放越大,“此刻,你能做的就是忍。”
他能忍的,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害怕着区区几个月。
“那你呢?”
他笑出了声,声音极大,给空旷而安静的屋子增添了几分阴测测的诡异之感。然而没出几声,就被站在门外的警卫严厉的呵斥住。
晋司宇也懂得收放自如,立马的还未完觉的笑声收拢。整个人脸色一沉,黯淡无光。
李牧被他一会笑一会安静弄得糊涂而茫然,心里却因为他诡异十分的笑声产生后怕。他暗暗的用大拇指擦了擦手中里的汗,他觉得有些冰凉。
“但是,如果你不能忍的话,你应该明白的。”
出了监狱门,他才感觉外面有一片阳光,即使乌云朵朵,半遮半掩下,露出可怜的面孔。相比于待在房间里的寒冷外面真的是温暖许多。
李牧抬手看了看手心,已经没有汗了,然而手心被擦的很红。他想着,他的动作一定被晋司宇知晓。
回头望着那栋楼的二层,走廊上刚好看到被两个警卫押着的晋司宇。他顿了一下,朝他微笑。
永远都记得那个猜不透的眼神。
他对晋司宇这个名字是陌生的,当然对于晋司宇来说,彼此因为有了共同的目的才认识,才决定合作。他们之间存在的是一种利益伙伴关系。
公司里,一道神秘的电话打进李桀寒的手机里,只见李桀寒的眉头一蹙,低沉的声音在电话的那头简单的吩咐之后,便又放下手机。
要下课的时候,顾轻轻低着头,手里握着一根签字笔无聊的在纸上画来画去,圈圈由小变大,产生一种视觉眩晕,她晃了晃脑袋,差点把自己给弄迷糊了。
陡然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面前出现了一张小字条。
什么年代了,还藏着小字条,写情书?
顾轻轻把纸条拆开一看时,讲台上的老师居然点名,抽中了她回答问题。天晓得一个大四学生居然连设计的基本概念全部交还给老师。
她哭着,能装失忆吗?
正在忧伤发愁的同时,结果一个男生的声音在安静中出现,吸引了全班人的目光。“老师,她前段时间脑袋受过伤,失忆了。”
相信她出车祸这么大的一件事,班上的人一定知道的。正想感谢那位胆大的好人,撇头看向那个声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