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生走到李桀寒的身侧，沉默了两秒后才挪步。在楼梯的时候，听到刘玉娴埋恨的怨了一句，“都是顾轻轻惹的祸。”
李盛看了看李桀寒，又推了推刘玉娴的手肘子。事情没有弄清楚前，一切都不能盖棺定论。觉着刘玉娴话太过，便提醒了她一下。反倒引起了她的一阵埋怨。
李桀寒听着却一声不吭。
李牧则闻见这样一句话，内心跌宕起伏。似哀似恨，猜不透李桀寒心中所想。回想那个视频，连自己都震惊，没想到顾轻轻会是那样一个人。或许失忆是为了忘记以前不堪的一切吧。
现在，他倒有些庆幸，他曾经的决定和那颗隐隐不忍的心在那一刻完完全全的消失殆尽。满是不屑的看着沉默的李桀寒，不管怎么说，那顶绿帽子已经坐实了。
一瞬间，他想着事情的那刻却看见他犀利的目光。眼眸里有邪魅的嘲讽。
在嘲讽他自己吗？
不对，那个眼神里，他看不到任何的愤怒或悲伤。是安静。
李桀寒啊李桀寒，想不到出了这样的事，你还波澜不惊。有些时候还不得不佩服你这样的沉稳。可是，这种冷静，他李牧是学不来，也不愿学习。
在楼梯深绿色的窗户前，看着外面的天，含蓄的说了一句，“看起来是昏沉沉的天，只要打开才知是眼睛带了偏见。”说完便将窗户打开，一片阳光在眼里闪烁着光彩。
药房里，又是一股药水味。才苏醒不久的李老爷子睁着眼睛将目光浏览在众人的脸上，最后看向李桀寒。
所有人的目光都是担忧的，唯独李桀寒里面是一种傲气，不可一世的傲骨。
他对李桀寒是又喜欢，又无奈。
想着李桀寒的桀骜不驯的性格和当年的他是那般相像。后来那件事过后，他才明白桀骜不驯的另一个词却是固执己见。
李桀寒和他一样钻牛角尖，决定的事从来没有更改的可能。看到他的目光，仿佛那个没有进部队的李桀寒又重新回来。
良久，他用了几分气力才说出一句话，“我和那丫头，你自己选择。”
众人皆是哑口无言寂寞无声，他们煎熬的等着李桀寒的回答。可是又不愿意李桀寒的答案说出来，都知道他的性子。
“爸，”李盛趁李桀寒没有开口之前抢先说到。陈生说过，不可再动怒。
李桀寒这个因素太不容易控制，难免答案出来就会引得老爷子动怒。
只是还没等到李老爷子再开口，李桀寒的声音传遍了整个病房。
“你知道的。”李桀寒说了四个字后便踱步离开。留下众人思绪万千，各异心思。躺在病床上的李老爷子隐隐忍住心中的怒火。目送着李桀寒的背影消失不见。
办公室，哗哗的流水声灌入纸杯中。陈生将纸杯递到李桀寒的面前，“茶喝完了，你就凑合着，顺便降降火。”陈生行动迟迟，仿佛用尽了一个世纪才坐到了李桀寒的对面。
“你要是在手术台上用这样的速度，你知道后果的。”李桀寒蹙了蹙眉，看着桌上那杯还在浮动的饮用水，倒映着顾轻轻那哭泣的模样，，面色沉寒，淡漠如秋风的俊容间满含着愁闷。
他的眼睛，黑沉沉的，像探索不出的黑洞，将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下。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陈生是知道他的脾性的。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在枪口上走一遭，万一走火，他韶光年华，还没娶的伊人，是多么遗憾的事。
陈生，从来不会让自己有遗憾。
李桀寒给了他自己意会的眼神。那一瞬间，陈生凛然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纸杯里还剩下半杯水，而人独留下陈生。
晋司宇，这个名字你记得清楚吧。李桀寒的这句话让他思量了很久。目光跳跃到一年前的记忆中，他明白了其中的一切。
“怎么样了，事情很顺利吧？”幽森寂冷的山腰上，若不仔细看，是不会发现里面居然有一座古朴老式的别墅。别墅里的女子等了很久，终于看到男子回来时，喜出望外。急忙迎上前去，欲抬手挽住他的时候，被他的目光冷冷的拒绝。
她以为男子会高兴的。没想到还是这样阴鸷的目光。
女子很是害怕他的眼神。她记得那夜里，他的眼睛带着地狱的血淋淋，他噬咬着她的一切，想要了她的命似的。那一夜，是她难忘痛苦的日子。她的身体忍不住的颤抖，低下头不敢再发一句话。内心的焦急被恐惧代替，为了报复顾轻轻，她的代价太大。
晋司宇穿过她的旁边，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从面前的茶几上抽出一根雪茄。“过来，点烟。”
颜小玉不好惹怒他，他的命令一旦抗拒抑或动作迟了一秒，她就会遭到黑屋子关押被饿上一天。他简直就是个恶魔，高兴的时候就疯狂的和她暧昧。发怒的时候，就是一顿毒打。她受不了，却又逃脱不出去。
当下，只能唯唯诺诺的伺候这个人。
她拿着打火机，看着他含在嘴里的雪茄。已经是伤痕累累的膝盖又跪在地上。颜小玉挽着嘴唇，喉咙里尝到一些血腥味。手颤抖着点火，额头多了几颗汗珠。
还好，他没有发怒。
“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晋司宇抽了一口雪茄后，往前倾了身体，对着颜小玉慢慢的吐出一口呛人的烟雾。
忍不住的时候，咳咳咳……
颜小玉捂住鼻子，想避开那难闻的烟味。晋司宇仿佛很喜欢她的动作，手指捏着她尖细的下巴，使得她露出生无可恋的眼神。
他不会让她死，她眼里的恨意和自己如此相似。至少现在还可以玩上一阵子。
孤寂的风呼呼的在车窗外擦过，李桀寒在一条人迹罕至的道路上飙车。路上划过一道道车的痕迹，交错融合像密密麻麻的丝线缠绕着那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