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私人医院。
安静的走廊上,传来医生沉厚的声音,“少夫人身体并无大碍。小腿骨折,打石膏休养十天半个月,就完全康复。”
李桀寒听了以后,那口紧张的气长长的舒缓出来。
想到车上一直小声哀嚎的她,心中疼惜万分。他的丫头就是一个傻瓜,为了自由,连命都不要。
幸好只是二楼,没有大的危险。
手表的指针嘀嗒的转动,“一个星期了。”一个想法飞快地在脑海里窜过,忧郁的脸上挂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李桀寒轻轻地推门而入。
那只打着石膏的右脚在半空中挂着。因为疼痛而昏迷的她安静的睡着,像美丽的公主。睫毛染了一点红色,是掉下去的时候,沾上的花粉。
李桀寒抬手触着她的睫毛,花粉随即掉落。
“小猫安静才是公主。”李桀寒叹了一口气。宽厚的手掌轻抚着她细嫩的脸颊,将掌心的温暖试图捂热她脸上的冰冷。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凝滞,世界如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如此宁静,如此安好。
纷繁复杂的一切因为她沉睡的美好面容,让他深沉的心更加堕入到一个深渊。是她亲手筑成的陷阱,使他一辈子有了牵绊。
随即,李桀寒轻掩了门,在楼道口接了一个电话。
此时,小希带着叶绵绵也赶到了私人医院。碰见陈医生的时候,便询问了少夫人的情况。
没有太大危险,休养十天半个月就能康复。
病房里,顾轻轻闻着点滴的药水味,缓缓的从沉睡中苏醒。转过头看向窗外半大的月光的影子,可是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自己睡了多久。
目光在瞥见打着石膏的右腿时,顾轻轻忍不住尖叫。她的对肿的跟一块大石头,右腿被天花顶上的架子吊挂着。而她不管怎么使力都没有任何知觉。
一个可怕的念想穿梭在她脑间,她惊恐的抱着自己的头,“不不不,”她连连颤抖的说了三次,“不会的。”
打电话的李桀寒闻声赶来。
刚出电梯的叶绵绵和小希迅速跑过。
李桀寒先进去没多久,她们随后跟了进去。
只见顾轻轻嘴里一直念叨,“我的腿,我的腿,我的腿。”她颤抖的手指着自己的腿,惊恐万状的看着前面,连连说了三声‘我的腿’。
“废了。”李桀寒冷冷的回答,残忍地打击她。
后面的两人惊讶的看了李桀寒的背影,默不出声。
废了,李桀寒的意思,她以后不能走路,要成了残疾人。
她不要,她不想以后拄着拐杖。
“那我以后是不是瘸子了?”顾轻轻委屈十分的说道,心中抹过一缕疼痛。
看到李桀寒凝肃的面孔,大概八九不离十。
“瘸子也很不错,这样你也不会乱跑。”李桀寒继续无情的打击她。
“都是你,这个罪魁祸首。”
“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
后面两人看着他们斗嘴,也知趣的关上门,在医院的走廊上静坐。
一个夜走了过去。天微微泛了鱼肚白。
苏醒的片刻,叶绵绵已经给她打了洗脸水,让她清醒了不少。
“告诉我,我真的……”
“你真的相信李桀寒的话?”叶绵绵的反问让她思忖,突然之间明白了某些事。
抬眸一面看向叶绵绵,一面看向面无表情的小希,“是不是李桀寒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你丫头这会知道,会不会太晚了?”叶绵绵扑闪着睫翼,嘴角勾着微微无奈的弧度。那双手更是往外摊开,一缕缕空气荡漾开来。
顾轻轻突然把目光杀到小希的身上。
她相信的人,反而是伤害她的人。
“对不起,这是我的职责。”小希埋着头清冷的说着。
“事情都这样了,你也别难过。”叶绵绵将毛巾拧干递给她,看着她擦拭的时候,只有默默的安慰。“对了,我已经打电话和沐泽说了情况,他应该快来了吧。”
一听到沐泽,身后的小希便下意识的转着身体,还没等到顾轻轻呼唤,她已经箭步走向了门口。
忘了很她说这档子事了。顾轻轻真是苦不堪言,脚上打着石膏不能动,她的话鼓励小希也听不进去。
“她怎么走了?”叶绵绵听到门关的声音,对着顾轻轻问道。
“李桀寒命令她们随时注意沐泽。”顾轻轻垂着头,双手打在被子上,听到一阵空气挤压产生的闷哼。
正当两人烦恼的时候,沐泽已经在门口和小希吵了起来。
推开门的是叶绵绵,“小希,沐泽是我们的朋友,我希望你能让沐泽进去。”
“不可以。”小希的回答十分的简略,不容他们思考。
今早晨接起叶绵绵的电话,听说顾轻轻摔伤了腿,连忙赶了过来。可门口遇见一个这样奇怪的人,想着是保护轻轻的,也就没太在意。结果,就是这个人冷冰冰,一点都不通情达理。说什么也不干,无奈之下,叶绵绵拨通了李桀寒的电话,迅速给了小希。
清雅的面容暗沉着,对着他们两人接起电话,“少爷,沐泽来了。”
终于,沐泽才看到病床上的顾轻轻。
“怎么会这样?”心疼的目光流泻在脸上,沐泽开口问道,“是不是因为李桀寒?”他的心里顿时浮现一丝怒气,而顾轻轻的沉默更加让他确定自己的答案。
还没等到床上人儿的开口,便自语道,“我去找他。”
叶绵绵机灵的抓住他的手,可是她能感觉到从沐泽身上传来的怒火。
他的手在颤抖,紧握的拳头,隐着暴凸的青筋。
她黯然伤神,却又不肯让他做傻事。那是李桀寒,云端之上的帝王,家产百万,纵横商界,力量差距悬殊那么大,怎么与之争斗。
“绵绵,你放开我。”
“不行,我绝对不会让你冒险。”叶绵绵紧了紧力道,绝对不松开。就跟她固执的脾气一样,认定一件事之后,便不会放弃。叶绵绵蹙着眉头,连顾轻轻都知道那是担忧,沐泽怎么就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