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伍亮带着白狼在山里猎到了两只野鸡,正往回走的时候遇到了从田里回来的普大叔。
“普大叔你好啊!”伍亮亲切的打招呼。
“哦,是四毛啊!”普大叔扛着锄头,身上的灰布衫上补丁摞着补丁。
“这会儿就回去吃饭啦?”
“哪有啊,咱们都是一天两顿饭呢,这晌午的时候刚吃过喽,我这是去帮着村里修修水渠去的。”普大叔一脸憨厚的模样。
“那正好,我也没有什么事,陪你一起去吧。”闲着也是闲着,伍亮想跟着去看看。看着身旁的普大叔,伍亮不禁心中一动,这普大叔对于村里的事情多少都知道一些,特别是关于自己身世的事情,每一次都觉得老普心中明白似的,也许他这里应该是个突破口吧。
“普大叔,这是我上午打的两只野鸡,拿去让大妈炖了吧。”
看着满身彩羽的野鸡,普大叔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宕,“四毛这孩子啊,就是懂事,别了,还是你家里吃吧
“不用啦,这几天我抓了不少野味了,这两只野鸡就是专门孝敬您的呢。当年我可会少偷您的烟抽啊。”伍亮把野鸡强塞进了普大叔的手中。
“你这孩子啊。”普大叔无奈的笑了,点了点伍亮的额头说道:“你这捣蛋鬼当年是没少做坏事呀,我记得把我家的柜子都撬坏了,是不是呀。”
“是呀,所以我要补偿你一下呗,收下吧!”
普大叔也不作伪,收下了野鸡说道,“那好,我让你大妈现在做饭,等修好了水渠咱们爷俩喝两杯。”
伍亮笑着答应了,他的目的本就是这样的呀。
水渠已经几十年了,偶尔河道中会有一些淤泥堵塞。伍亮卷起裤腿跳下水中,用铁铲疏通了一下,又和普大叔一起,加固了水渠边的路土。顺利完工后,两人扛着工具走回了普大叔的家里。
普大叔的老伴早已把野鸡杀了,正炖在土灶中,一股诱人的香气直飘到堂屋。方桌上,已经摆好了了花生米和盐蒜苔。伍亮掏出从村口小店买来的两瓶云龙特曲,两个人的悠闲时光算是就这样开始了。
伍亮边和普大叔喝着老酒,一边追忆着当年的那些往事,两人不时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半瓶酒下肚的时候,普大叔的老伴,端上了刚刚出锅的炖野鸡,顿时两人的口水横流,足足干了一大杯才开始吃鸡。
鸡肉炖的软嫩香滑,浓郁的香味让人食指大动。伍亮端起海碗喝了一口鸡汤,虽然烫的伸了伸舌头,但还是忍不住大赞起来,惹得普大叔的老伴笑的脸上皱纹丛生。
门口已经围上了三个小孩,昕晚是隔壁家里过来走亲戚的小孩,伍亮扯了两块鸡肉塞到了小孩的手中,高兴的三个小孩蹦蹦跳他哦的跑掉了。
酒入半酣之时,伍亮微微泛红的脸庞神采奕奕。普大叔的老伴已经回屋休息去了,屋子里只剩下普大叔和伍亮两个人。伍亮抓着一只鸡爪子,右手抿了一口酒,意味深长的说道:“普大叔,当年我也像这些孩子一样调皮捣蛋,没想到时间这么快,转眼找就已经快往三十奔的人了。”
“是啊,时间过的很快勒,我家大闺女都已经有两个娃了。”普大叔擦了擦眼角,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用手捏起盘子中的一根盐蒜苔送进嘴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咀嚼声。
“这次回来,我其实是想问我亲生父母的事儿,可惜他们还是老样子,不愿意告诉我真相,哎,真的苦恼啊,普大叔你说,我这都快小三十的人了,居然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你说可怜不可怜?”说完,伍亮故意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普大叔一下子停止了咀嚼,屋里变得很静。
第一百五八章
伍亮从烟盒中抽出了一根香烟递给普大叔,打火机打着火送了过去。
普大叔点燃了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当年我记得你应该是村外的人送来的,那天下着雨,所以村里没有几个人知道的。”
伍亮追问道:“我知道普大叔你一定知道的,我养父母和你们的关系一直不错的,我不相信你不清楚。”
普大叔砸吧了两下,看着屋外苍茫的天空,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但是转瞬又变得犹豫了,喃喃道“你爹妈既然不告诉你清然有他们的道理,你又何必非要闹着要知道呢。反正你也这么大了,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呀。即使他们现在告诉你了,你又不会多长块肉。”
“普大叔,你知道我有多苦吗?”伍亮喝了一口闷酒,继续道:“从我记事起,村里的小伙伴都在背后说我,村里人也都用奇怪的眼神看我,这感觉不好受啊。初中走出了村里,本以为自己可以摆脱那些烦心的事了,可是每当我看到别人家的父母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来探望时,我就觉得那是一种特别美好的事情。”
“别人的父母走了,可我的父母却不会来,我会好几天一直情绪消沉,我甚至会经常幻想自己的亲生父母到底是什么样的,有时候想的整夜都睡不着,普大叔,这种日子可不好受啊。”
“哎。”普大叔长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孩子,不是我故意隐瞒,实在是当时的情况特殊,你爹妈当时和我也有约定的,我不能说呀。”说完,普大叔好像想起了那个下着大雨的夜晚。
屋子里长久的安静了下来,两个人默默的抽着烟,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好了,昌盛公司的人又来了,这次都是开着推土机来的呀。”村口有一个人大声的呼喊了起来,顿时,整个村里的人都走到了路上,相互议论着什么。
普大叔也走到了门外,和邻居们说着话。伍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跟着走了出去,听着村里人说的意思,好像是市里有个公司要来村里收购承包土地的事情。
“这次绝对不能答应他们。”普大叔气愤的说道,因为喝了酒的关系,整张脸都是涨红的。
“承包村里的土地不是好事嘛,他们不给钱嘛?”伍亮有些不明白了,假如城市里的人家遇到了拆还什么的,只要价格合理的话,还是很乐意的。转而好奇的问道:“普大叔,难道是钱太少了?”
“不是钱的事情呀。”普大叔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大手一挥,招呼周围的村民道:“乡亲们,我们都去看看去,看他们有什么能耐能把我们村子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