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难道也有骗我的地方,还是说……”林雁雁说着一顿,顿时睁大了眼睛,有些揶揄的看着宋明月说道,“难道,你真的有希望的人?所以,觉得想心虚,才会在这里甘愿被禁足,一禁足就是三个月?“女孩子的想象力总是无穷大的,加之她的心中对宋明月的印象很好,所以即便想到了一些或许她平时不能接受的事情,也都说得云淡风轻。
人就是这么的奇怪,有些事情似乎是原则问题,可是放到了亲近的人身上,仿佛一切的原则又不都算是原则了。宋明月听着林雁雁那个急火火的态度,好像也不是质问,更多的一点,好像是八卦……看着她那急切又热烈的眼神,宋明月简直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往后推了推,护住了自己的身子说道:“你在这样看我做什么!我只是随口一问而已,不要想那么多。只是觉得……这世上的人,似乎都是愿意相信表面上,自己眼睛见到的东西,却不会去发现它的本质或者其他。”
“你小小年纪,干嘛想那么多深奥的事情!小心一天一天的想着,然后想出了白头发!”这话倘若是个别人说的,林雁雁或许还会认真想一想。这是现在的宋明月才十三岁,她比她还大了两三岁,听一个比自己小这么多的女孩子说这种晦涩难懂的问题,自然没有抬放在心上。况且,她很早就不爽宋明月这种小大人的样子了。
她伸出手,不由分说的去揉宋明月的脸,把她那张好看的像画儿一样的脸拿起来当做面团一样搓来搓去,笑着说道:“你这样每天忧国忧民的,那还有能闲下来的时候吗?你生下来便没有娘亲,然后后母,生母,姐妹又这样苛待你。说实话,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是我讨厌的还是我欣赏的,你都是有理由而且值得可怜的,我起码不会恨你。况且,现在你都过得这么凄惨了,怎么还不快想一想开心的事情。整日这些什么离别啊,欺骗啊,多难受呀。”
“……唔,唔,放开我……放开我~”宋明月活了两辈子,还没有和人这么亲密的玩闹过。她先是一惊,然后就被林雁雁那诚挚的语气和滑稽的动作逗了笑了。挣扎了好一会儿,才从林雁雁的‘魔爪’中逃了出来。她两只手护着自己的脸,然后哭笑不得,“行吧行吧,你就但我是杞人忧天好了。这不是整日无聊,才会胡思乱想这些东西。”
第170章三人闲叙(1)
有个人常来和自己说说话,聊聊天,的确是件解乏消闷的好事情。宋明月和林雁雁说笑打闹了一会,很快就累了,加之林雁雁是一早上就跋山涉水,这会儿更是支撑不住。草草脱了衣裳,就霸占了宋明月的床,不一时就沉沉睡去了。宋明月坐在床边陪她了一会,等她睡着了,自己则小心翼翼的又绕道了屏风背后的书桌边上。
小黑大抵也是不喜欢外面那个天寒地冻的气氛,这时也站在鸟架上似是睡了。宋明月心中了然,不然照这小畜生的性格,刚才指不定要怎么闹腾呢。别看这黑鸽子聪明,似乎什么都懂,比有些人还要聪明,其实越是聪明的鸟儿越是脾气大。黑鸽子每每来宋明月这里,十有八九要搞些破坏,不是打翻了这个,就是划坏了那个,还用过她的宣纸磨爪子。倘若不是它是在重要,宋明月可是想过一百次要把它抓去炖汤!
看着屋子中的人和鸟都睡了,宋明月没来由的觉得心情舒畅平淡。她慢慢坐到了桌子上,随后小心翼翼的研墨,折纸,在信上简单的交代了一番林雁雁来的事情。宋明月把信卷好,又重新放到了小黑的爪子上,又呆了一会,才打开窗子让小黑飞了出去。窗子一开,那缝隙中就猛地钻得出来北风的呼啸,呜呜咽咽地,来势凶猛。宋明月看着小黑走远了,再定睛一看——居然下雪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外面忽然飘起了小雪。在山中一旦下雪,那可就不容易停下来了,说不准……这几日就会大雪封山也说不定。一想到这个,见到初雪的好心情就一下子没有了,宋明月呆呆站在风口看了好一会儿风。知直到那边睡梦中的林雁雁打了好几个喷嚏,她才如梦初醒的把窗户连忙关上
才关上窗户,宋明月才发现自己也被冻得快要僵了,脸蛋冷得几乎都脆了。她伸出双手拢在自己面前,喝出了一口暖气,揉了揉自己的脸蛋,也顺便把自己那冰冷的表情揉搓了一下,免得又是冷着脸。她整理了一下情绪,又轻手轻脚的从屋子中走了出去。
宋明月发现,外面已经覆上了一层浅浅的白色,不像之前一抬头,外面天是天,山是山,现在不论是屋子还是树林,看过去都是茫茫的白。“郡主,你怎么出来了也不披件披风?”她还在傻站着,那边喂好马的环儿已经从后面的走了出来。看到宋明月就这么干巴巴的站在门口,怅然若失,连忙上前走了过去,“奴婢进去给您拿件披风吧。前几日佩儿把衣柜都收拾了一遍,披风不放在原来的地方了。”
“不了,我不用了。雁雁还在里面睡觉,这么一会进去一会儿出去的打搅了她也不好。在者说了,冷气也都灌进去了。”宋明月没什么兴趣,往前挪了挪,然后往环儿佩儿住的偏方里面走了过去,“佩儿呢,她是睡了?”
“没有,在厨房中收拾东西呢。她……她也还在想着今天早上的事情,恐怕心情也一样不好。”环儿惯会察言观色,也看出了这会儿的宋明月气已经消了不少,于是又往前凑了凑继续说道,“郡主你不要怪奴婢说话。可是奴婢还是想说,倘若真的要罚一罚她,就是说清楚了,敞开了说。佩儿那丫头的心肠不坏,对郡主也好,只是的确直肠子,单纯了一些。与其弄那些弯弯绕绕的,不如说清楚了,说明白了,这样既不会有嫌隙,她也会改。”
“你是说的有道理,我的确也是这样想的。”
宋明月挑了挑眉,转头看着空中纷纷扬扬飘落下来的小雪,慢慢抿起了一个笑:“好了,那我们过去吧。这么一会儿我也反思了自己,早上那个样子对你们实在是太过分了一些。也不知道佩儿这个时候还怪不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