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刚开始得知事实的时候,她几乎觉得自己的人生坍塌了,就像才建好的房子一夕之间碎成了渣。
现在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她还撑住,但她自己知道,说不定什么时候自己就要爆发。
她现在迫切的想离开这里,让席佩承远离她的生活,同时,她也远离常沅。
她宁肯在以后的日子里头回忆这种轻轻的温馨,也不敢继续用生命来尝试跟常沅的交往。
把找好的房子的联系电话都写到纸上,然后一个一个的打过去,约了明天看房。
等忙完这个,出来打开外卖,然后才发现常沅真是大手笔,有炸鳕鱼,烤鸡翅,香菇油菜和土豆丝,她把蔬菜吃了些,剩下的都放到了冰箱里头。
沐浴出来之后,常沅的电话又来了:“开门,我在门口呢。”
冯青:“很晚了,你赶紧回家好好休息吧。”
常沅:“你不开门,我就从阳台上过来。”
冯青:“你信不信,我明天就叫人来封闭阳台?”
常沅:“……我错了,你先开开门好吗?”
冯青原本态度十分坚定,心里也极为生气的,不知怎么听到他这样说话,转瞬就消了大半的心火,说不上是心疼还是心软,手搭在把手上给他开了门。
结果一开门,先被人推进来一束花,红艳艳的,花香袭人,谁还能撑着继续去生气?
“花店要打烊,今天的最后一束花。”常沅笑吟吟的看着她。
冯青忘了自己有没有收到席佩承的花,好像没有。
席佩承看上去直男,成熟,冷静,不喜欢浪漫,她虽然偶尔有艳羡别的女人收到花的心思,可终究也没有在这方面太过斤斤计较。
在收到花,让常沅进门吃了一顿饭后,她很是冷酷无情的在他的百般哀求中将他撵出门去了,而接下来的时间,不知道怎么又想起了席佩承,不是怀念,也不是思念,就是好奇,是好奇季潇潇有没有得到席佩承送过的花。
不过她只是想了想就哑然失笑,但在对她来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不管是送过还是没送过,她既然已经离婚,那么席佩承应该从她的生活中消除了。
第二天一早,她收拾好背包就出门了。平常出了小区才打出租车都觉得正常,也就现在带着孩子还背着背包,感觉到辛苦。幸好中介那边看房付费是可以车接车送,她只需要打车到中介就好了。
然而忙碌了一天之后,她才发现,这样的辛苦还不算辛苦。真正让她接受不了的是房子实际跟照片的差别太大,孩子太小,房子的卫生不好,她也不放心。
回到楼下,刚出了电梯就发现常沅站在门口,像被主人家遗弃的小狗一样:“你去哪儿了?”
冯青心情不好,不想理会他,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拿出钥匙开门。
常沅很有眼色的在她身后帮她托着背包,结果手一放到背包一侧就被扎了一下,他低头一看,正好看到房屋中介的名片一角……
冯青将孩子放下,又放下背包,累得连伸伸腰都没有做,直接跟着孩子一块躺到了床上。
常沅看了看她的样子,低头在手机里头划拉几下,没一会儿功夫就调出她这一整日的行动路线。他的心情渐渐沉了下去。
走到卧室门口,看里头并排躺着的一大一小,宝宝睡的很好,仍旧白白嫩嫩,可冯青的头发散乱着,衣裳上有灰尘,脸色也不好看。
他刚才升起来的一点点的怨怪很快就消散了下去,剩下的是内疚,愧悔跟心疼。
慢慢的挪到床边,他拉起她的手:“姐姐,你是不是想离开我?你不需要走,你可以将我撵走。”
冯青睡了长长的一觉,睡得整个人都舒展了,情不自禁的在床上蹬了蹬腿伸了个懒腰,然后发现手心里仿佛有水渍。
她想起自己之前的一身臭汗,连忙跳起来跑去洗澡。
关上洗手间的门想起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却没继续往深处想。
等再出来,发现餐桌上盖着饭菜,还有常沅留的纸条:“米饭和粥在锅里,要是凉了记得再热一下。”
冯青这才想起来之前常沅跟着自己回家来着,她抬头往阳台看去,外头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与此同时,常沅正在纸上乱写乱画,他想了许多种办法,最省时省力的无非就是冯青搬到哪里,他也跟到哪里。
可这样一来,她要是彻底的讨厌了他怎么办?
他除了不想离开她,还想让她看到自己就心情好,而不是心情复杂难受。
“我到底该怎么办?”
如果常沅能问一问冯青,就会知道冯青想搬家并不只是因为他,起码他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常沅不敢问。
他在感情上根本没有什么经历,生命中唯一的女神是冯青。
可冯青的情况太特殊,她是个女人,是个妈妈,不再是单纯的未婚未孕的独身女孩。
“姐姐,我该怎么办?将你关起来吗?不!”常沅自己一想这个主意就瑟缩了一下,他心里不是没有小恶魔,但恶魔也应该有底线,他已经趁人之危了,难不成还要继续犯法堕落?那样的他又怎么值得女人托付终身呢?那样的他甚至还比不上冯青的前夫吧?
常沅使劲的呼吸,最终吐出一口浊气,自己喊了一声:“喝!”
就在他磨刀霍霍,准备在冯青再次出门就死皮赖脸陪她一起去的时候,冯青家里来人了。
席佩承带着父母大张旗鼓的来看孩子。
冯青心中有点慌张,她害怕席佩承将孩子抱走。
着急的拨通了父母的电话,可想起他们远水救不了近火,又挂了,然后哆哆嗦嗦的给常沅打。
席佩承同时也在敲门:“冯青?开门,我知道你在家。”
常沅一下子接了起来。
冯青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幸好常沅还是正常的,听到电话接通,就立即问:“我看到你家门口的人了,需要我报警吗?”
冯青深呼吸了一下,告诉自己这是法治社会,他们如果抢孩子,她肯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这才冷静下来:“不用了。我先挂了。”
常沅在她挂之前急急的说,“待会儿你不要关上房门,有事情我会过去。”
这一整日的混乱就在席佩承父母的强势下开头,两个人先是指责冯青没有带好孩子:“使用纸尿裤过多会导致孩子腿变型,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
“冯青,你要是不想好好的养孩子,孩子可以归我们老两口抚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