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手机,心里对自己说,算了,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他。谢谢他陪自己走过的这一段路。重生回来,一切如同梦境一样不真实,只有此时的心痛是真的。
她比她以为的还要爱他。
但在爱他之前,她更爱她的家人。
家人跟他,不是选择题。
她不会放弃谁,可当他累了,想放弃了,她接受。
过了年,许爸爸带着她走了亲戚,又在家里招待了几回客人,然后一家人一起动身去了苏城。
许真打电话给经理人,让他约大家一块聚聚,日子定了初八。
一般初八这日差不多酒局饭局都少了,正常的都开始上班去了,很容易订到一个高档餐厅。
许爸爸要做东,许真知道他爱惜面子,带他来看了一遭,果然满意。
郎教授是老师,学校还没有开学,他到的早,许爸爸已经从许真这里知道他的事,当即就主动过去握手寒暄,然后他领着客人上楼,许真在下头等其他人。
经理人跟会计一起来的,还各自带了家里人一起,好在许真这边也是全家出动,事先说好了定个大厅。
两个人一见许真就大惊小怪的说她瘦了,会计直接问许真用的什么减肥产品,许真笑道:“没有减肥,就是过年到处是大鱼大肉的,吃的反而没有学校里头多是真的。”
许爸爸是做生意的,跟经理人说了几句,重点问的会计,他在财务这方面也比较精通,说话都能说到点子上,有时候问的会计额头冒汗了,许真坐在一旁听着就帮忙解释几句,会计感激的不行。
等聚餐结束,会计跟经理人说:“真是虎父无犬子,从前觉得许小姐很厉害了,现在见了她爸爸,我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厉害。这要是有许老板的二分之一厉害,我保准能够瘦下去,吓瘦的。”
听了会计的话,经理人笑得抖,他们这个项目说白了就是技术是核心,投资是动力源,技术这一块确实走的比较快,许爸爸很显然在这方面的知识比较匮乏,只问了他几个问题,不过经理人也不敢糊弄,想着万一下次的时候人家许老板没准就懂了呢,这些会赚钱的人,可不是完全都是不学无术的。
这次聚会之后,许爸爸在苏城又待了几天,而许真则在第二天就跟着同学们去采风去了。
她渡过了自重生、自分手以来最平静的一段日子,食欲还是不振,却没有继续瘦下去,只是整个人越发的冷清,可这种气质又吸引着无数的男男女女汇聚到她身边。
采风回来,班里几个活跃的同学又张罗着去爬山,其实距离开学还有两天,许真很想休息,可架不住来劝说的人多,只得随大流的交了费用。
天气又干又冷,只是没想到来山里的人那么多,她头一次见识到这么拥挤的人群,顿时有点后缩,心里先打了退堂鼓,到底是热情不足,不像她的同学们那样青春正好,活力万分。
一伙人集合完毕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也不买票了,先去了住的地方,晚上一起吃饭,许真故意到的比较晚,想着去了之后就找个角落随便坐坐,谁知到了之后才发现就剩下主位上有空。
她站在门口,想立即退出去,已经被人看到,站起来起哄把她推了进去。
一左一右都是帅哥,目光含笑看着她。可她总觉得别扭,这种时候太容易回忆起方锦。
方锦在外人面前从不对她这样,也不拉拉扯扯,她觉得还是那样更自在。
有一种人,心里越痛,脸上就越笑,许真就是那样的人。她脸上笑容浅浅,左边的男同学对再左边的男生小声的说:“我感觉醉了。明明她的酒窝没有酒,我却醉的像条狗……”
右边的男生之间抬起尊臀,把椅子往许真那边拉了一下。
对许真来说,这种事情不说在后世司空见惯,但在一段时间以内她还是常遇到的,通常情况下都是以不变应万变,免得自己尴尬,别人也下不来台。毕竟男同学还是比社会上的人更含蓄些,过分的动作不敢太多。
学艺术的不代表胃口小,这种饭店套菜低档又低档,要是想添菜还要去外头点,而普普通通的一个西红柿炒蛋在这里也得五十往上了,要是在家里自己做,五块钱能炒一锅。
同坐的都没有吃饱,许真在男同学的热情介绍下夹了几筷子,放到自己面前的碟子里头,却死活提不起吃饭的欲望来,桌子上一半的盘子已经干净了,有情商高的,在那里吆喝响应光盘行动云云。
许真站起来出去,右边的男生忙说:“外头冷,穿上风衣吧。”说着站起来就要帮她拿衣裳。
许真拿着手机摇了摇,表示不用:“不到外头去,给家里打个电话。”
她挤开众人,走到外头抬头看了一下房间号,然后去了吧台重新点了七八个菜,又叫服务员去里头收拾盘子。
这边的饭店在山下,为的就是宰客,当然旅游的人也不是傻子,跟着旅行团吃套餐,反正馒头米饭咸菜管饱,所以点菜的倒是不很多,这七八个菜全算下来都过了五百块,比得上外头五桌的菜钱了,老板高兴,把零头给她抹了,许真直接拿卡刷过,那边没等三分钟就传出来头一个菜了。
许真跟着端菜的服务员回去,房间里头已经玩起了游戏,见又有新菜上来,众人熟悉之后也没有不好意思的,全都伸手去夹,奔波一整日,着实辛苦。
花钱的事情许真并不怵头,不用许爸爸的钱,她手头的钱也足够多,只要不来打扰她就行了。
果然饭店不是没有好厨师,后头的新上的菜水准很高,直逼外头的五星酒店,当然这是学生们夸大了,可确实比之前的好很多,也就没人说话,大家都忙着吃了起来。
明天一早要爬山,爬山后不再聚餐,而是直接坐车回校,所以这一顿饭吃饱点没有坏处。
许真一直陪坐,直到大家都打着哈欠往各自的房间走。她要了一个单间,照旧扯出自己的帐篷来,铺被褥的时候想起方锦,不由的愣住,枯枯的坐了半夜,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第二天被定好的闹钟叫醒,她发了一条短信给带队的男同学说很困不去了,然后放下手机,又沉沉睡去。
又睡了一个小时才醒过来,本以为大家都走了,谁知一个人也没走,都坐在大厅里头打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