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息明显一愣,可她知道这个时候不是发问的好时机,不管怎么说,父皇允了她的请求,她求仁得仁,于是赶紧跪下谢恩。
温荥远也紧紧的跟着她一道跪下。
这之后皇上就也跟着上了牛车,又挥手对了众人示意:“再顽会儿就回去,切莫在外头待到太晚。”
皇后在旁边道:“皇上对孩子们太宽容了,请您说说明息呢,您倒好一句不提,还处处纵容。”
皇上就笑:“皇后你还记得你跟朕成亲后的第一个上巳节吗?也是出来玩乐一天,可从那之中就再没有太多能够游玩的日子啦!”
皇后不由失笑,那倒是真的,因为她很快就有了身孕,来年的上巳节她还在坐月子,再之后孩子们渐渐长大,她能够拥有的属于自己的时间也就越来越少了。
不过此刻听到皇上说起此事,她却没有任何懊恼,笑着道:“一代一代的不都是如此传下来的吗?什么年纪该做什么事那都是有定数的。”
皇家的公主都是成亲相对的晚了一些,明息若是今年能够怀孕,那么明年的上巳节她也参加不了的。
皇上也跟着笑了起来:“罢了,当了母亲,这玩闹的时光就没有了。”
明息也在看着温荥远,她脸还是冷冷的:“你跟父皇说了什么?”
温荥远也不生气,轻声道:“我想做点实事。现在看来,其实我们夫妻还是心有灵犀对不对?”
“呸,谁跟你心有灵犀?!”她柳眉一竖,转了身子就走,结果没走几步发现七皇子妃正在看着她,笑盈盈的像是有话说的样子。
明息脚步一顿。她不愿意跟温荥远同行,但更不愿意跟七皇子妃虚与委蛇!
正当她进退不得,身后突然一只手搭到她的腰上。
是温荥远紧走了两步,过来附耳道:“今天晚上我留宿公主府,否则我就陪你去跟七嫂说会儿话。”
明息冲他挤出一个“杀人”的笑,伸手在他胳膊上使劲一拧。
温荥远打定了主意要哄得明息回转心意。
他现在只懊悔自己清醒的太晚,而她记起来的又太早,于是两个人之间重重阻隔都因前世而起。
这日他时刻跟紧了明息,果然见她不好意思直接在众人面前撵他,心里暗暗得意,算是记下她这种怕人说闲话的弱点了。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得寸进尺,晚上等明息出浴之后,他也很快的出来,见了她防备看他的样子,失笑道:“我错了,我保证以后你不同意,我绝对不越雷池一步。”
明息信他才有鬼呢,不过她也不会浪费他这种送上门的话柄,忍着没有啐他,自顾自的上了床。
温荥远用香茶漱了口,回身见她睡在床中央,嘴角微微翘起来,从床尾那边过去,到里头顺理成章的躺下了。
他态度太软了,明息也不好再在明面上说,翻了个身脸朝床外睡了过去。
这一日在外头顽耍,身体早就累了,沾了枕头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等再醒来却发现自己滚到了床里头,还挤在温荥远怀里!一条腿叉进他的双腿中间不说,手竟然还抓着他胸膛上的肉!而温荥远这厮,明明睡觉的时候还衣衫整齐,现在竟然坦胸露尖!
她睁开眼看清自己的造型,登时头发就竖起来了。
幸好温荥远睡的熟,没有丝毫变化,她这才小心翼翼的从他怀里起开,当她出来之后,发现他竟然搂抱习惯了,伸手往前抓,她跪在床上看着,险些再将自己送进去,连忙抓了枕头塞他怀里。
就见温荥远将枕头搂了搂,拍了拍,然后睡的更香甜了。
明息做贼心虚的从帐子里头悄悄爬出来,见了素心素兰在门口,连忙挥手示意她们赶紧走。
她自己穿好鞋反身将帐子围得严严实实,务求不露温荥远的一丝“风光”,当然也就没有发现,帐子里本应该在熟睡的男人其实已经睁开眼,并且正在无声的笑。
温荥远并没有吃什么清心寡欲丸,他只是明白今日这般能再进香闺的不易。如果他没有理解错,她就算为了明面上不叫人说闲话,也会同意他“偶尔”住进来,但这种情况有个大前提——他不能惹毛她。
这个说好办也好办,就是温荥远忍着呗。
温荥远决定“忍”!
当然,这是暂时的!
郡阳离京城不算太远,也不算太近,而且成了明息的封地,到时候他要做甚么,只要她不说,旁人也管不到他们头上了。
不过在离京之前,他决定拜访几个世交,这些人当中很多都是有本事,却被家族中的嫡枝或者受宠的同辈压制,郁郁不得志——虽然没有娶公主,显然论倒霉程度并不输给他。
过了两日,宫里果然下了旨意出来,明文说了郡阳以后会是明息公主的封地的事情。
温荥远就见明息忙忙碌碌的收拾东西,她的许多首饰跟衣料都拿了出去换回钱来。
温荥远见她这样就知道她想做什么了,等她又整理出一批东西来,他直接将她拦住:“事情还没到那一步,到时候如果用钱,我们再筹划就行了,现在你把它们都卖了,等以后后悔了,想买回来,可不一定能买回来了。”
明息白他一眼:“我才不会后悔。”
温荥远苦笑:“好好,你不会后悔,只是你在家里不给我面子,在外头能不能稍微顾虑一下我的尊严?成亲没多久就逼着媳妇卖嫁妆,外人怎么看我?说不定都要骂我软饭男了。”
明息哼了一声,心道,你应该庆幸,我刚醒来的时候还想让父皇赐我一堆面首呢!要是我有勇气开口,这会儿这里也没有你什么事了!
当然,她这种想法就只是想一想,她目前压根没有辣么大的勇气,单为了赌一口气就使自己拉低底线,对她来说还是有点困难的。
不过温荥远这样说了,她再看看自己手里的钱,也就从善如流的停止了典当嫁妆的行为。
宫里的太子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问太子妃:“咱们还有多少钱?”
太子妃道:“账目上能调动的都调动了。”
太子道:“那行吧。”瘫在椅子上捂着心口,只觉得心口窝疼的直抽抽,等缓过劲来,才发愁的对太子妃道:“我以后要是想赏个人该怎么办啊?”
太子妃想了想:“库房里头有好几斗珍珠,要不妾身带着人做成珍珠手串或者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