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赫已经彻底呆住了,他瞪大了双眼,怔怔的看着眼前满脸恨意的女人,只觉得,面前的人仿佛能窥探到自己灵魂深处的丑恶。
虽然此刻是阳光明媚的大白天,但是他还是冷不丁的打了个寒噤。
看到景欣然说完了这番话,拿起手提包就要走,顾赫连忙站起身,一把拉住了她。
从景欣然澄澈的瞳孔中,顾赫看到了自己苍白的脸色和一脸的惊慌失措:“为什么,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你为什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这是自己颤抖着的声音。
景欣然看着他,目光中满含着轻蔑:“我说我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然后又重生了,你相信吗?”
顾赫愣在原地,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景欣然冷笑一声:“我还知道更多,你想听吗?”
顾赫已经不敢再问下去了,他看着景欣然的嘴,他觉得自己面前这个深爱着的女人,已经变成了最残忍的刽子手,在一刀一刀凌迟着自己的心。直觉告诉他,一定要阻止她说下去,因为她一定藏着一个秘密,如果这个秘密说出来,自己一定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顾赫无力地张了张嘴,他恨不得堵住自己的耳朵,但是他做不到,他只能苍白着一张脸,听着景欣然继续一字一句的吐露着残忍的话语。
此刻的景欣然的心里已经被恨意充斥满了,她嘴角挂着鬼魅的笑容,如同地狱来的复仇之花,想要将眼前的这个男人拖入不见天日的阿鼻地狱去。
“你知道上辈子你做了什么事情吗,你不仅害死了我,害死了这个你口口声声说着你深爱着的女人,你还害死了我的父亲,连带着我肚子里的孩子,那个和你血脉相关的,和你有着同样心跳声的小生命,他也死在了你的冷血无情中,现在你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渣了吗?”
景欣然嘴角的笑容绽放的更灿烂了,她满意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在听完自己说的话之后痛不欲生的神色,看着他渐渐泛白的脸色,看着他眼中的光一点一点黯淡下去,最终,归于一片灰暗。
如果能再让他更痛苦一点就好了,景欣然的指甲已经陷入了手心里,渗出血丝来,但她仿佛浑然不觉一样,心里的快感和痛意掺杂在一起,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再说些什么彻底击垮眼前的男人。
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景欣然的眼中满是怜悯:“这下你知道你为什么得不到爱情了吧,是因为你做的孽太多了,你不只不会得到爱情,你这种人,应该一无所有,妻离子散,死在众人的厌恶和唾骂之中,最终归于肮脏的尘土里,这才应该是你的宿命,才能偿还清楚你满手的鲜血!”
景欣然一口气说完,不在给身后的男人一丝一毫的眼神,她知道,这一战,自己已经赢了大半了,如果说想让一个人痛苦的方法,除了自己没人更清楚了,因为自己曾经品尝过最绝望,最煎熬的痛苦,这样加倍偿还给凶手时,才会格外的酣畅淋漓。
她拿起自己的包,踩着高跟鞋大步的走出了门口,走进了一片灿烂的阳光里。
只留下仿佛失去了灵魂,仿佛提线木偶一样呆呆坐在沙发上的顾赫。
从夕阳落下到寂静的深夜,顾赫就一直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或者说,他已经什么都不能思考了。
直到服务生来催过第三遍:“对不起先生,我们已经打烊了。”顾赫才呆呆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径直的走向门外。
黑夜已经笼罩了大地,顾赫走出门,走进那一片,漆黑的夜色里。
第一百九十三章:奶奶的死,你忘记了吗?
已经是深夜时分,街上的行人都见不到几个,顾赫沿着街边慢慢地走着,路灯将他的影子拉长再拉长。
直到漫无目的走了好久之后,顾赫才从一片混乱的思绪里挣扎出来,他突然想起来,自己是开车来的。
沿着原路默默的返回,直到坐上车的一瞬间,顾赫的心里仍然是浑浑噩噩的,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往哪里,也不知道自己的归宿是什么,或许就像景欣然说的一样,自己这样的人,应该烂在黑暗里。
车子最终在一片灯红酒绿得的繁华中停下了。
顾赫下了车,走进了酒吧,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但他知,在以前开心的时候,自己回来这里找乐子,在不开心的时候,自己会来这里买醉,这里大概是最有包容性的。
容纳了所有不管是得意还是失意的人群,在这里,你可以暂时忘却所有,只沉浸在虚幻的快乐中。
顾赫走到吧台,已经不记得自己点了多少酒了,只知道自己一杯接一杯的喝,仿佛永远也不会醉一样直到侍应生用担心的语气对自己说:“对不起先生,我们不能提供给你酒了,你已经喝的够多了!”
“你胡说!”顾赫挥挥手:“我明明还没有喝多少,快拿酒来!”
“对不起先生,你真的已经......”
“你放屁!”顾赫大吼,一把拽住了他的领子,声嘶力竭的喊道:“你不要骗我了!”无力的松开手,顾赫慢慢的弯下腰去,攥紧了自己胸口的衣服,沙哑着嗓子低语道:“你骗人,如果我真的喝了这么多的话,为什么我这里,还是这么的痛,痛的我好像,要喘不过气来了.......”
侍应生无奈的看着他,似乎不知道要拿这个发酒疯的客人怎么办才好了。
“呦,这不是顾总吗?怎么躲在这里像个丧家之犬一样喝酒啊!”一个响亮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顾赫转过身,模模糊糊眼睛里只能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的身影。
看到他这幅样子,男人挑衅的笑道:“怎么。顾总不认识我了,你忘了,你以前还暗地里给我使过绊子,抢过我的生意呢!”
顾赫以前做事太过嚣张,得罪了不少人,如果是清醒的时候都不一定能想起眼前的人是谁,更不用说是喝醉了,所以他只是看着这人,一言不发。
将他的沉默当成了害怕,男人的语气更加嚣张了:“哎呀,我都忘了,顾总已经被赶出景氏公司了,可不就是一条货真价实的丧家之犬嘛!”刚说完,男人和他身后的手下都爆发出一阵响亮的笑声。
顾赫冷冷的看着这人,半晌之后从嘴里吐出两个字:“废物。”
男人愣住了,不敢置信地说:“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