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也不知为何会拉她出屋子,甚至没有想到她是个“毒人”。那一刻只觉得,她再留下去,必定会更伤心。似乎,沉溺于她不为人知的过去中。
发愣的时间,早已让微风吹干眼泪。
水虞月抬头看着张良的方向,轻轻道:“方才,多谢你了。”
他停下脚步,回过身来,问道:“他们和你说了什么?竟让一直以笑容示人的你收起面具而难过地想哭?”
听完张良评价,水虞月看向他,神色复杂。面具吗?不是的,两年前的她虽然算不上快乐,可至少她是真心想笑的。长兄说,她要做个会笑、喜欢笑的丫头,因为会笑的姑娘运气不会太差。她始终坚信这一点,所以,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辜负长兄的期许。
即使,长兄去世已经两载。
见她脸色微变,张良一愣,换回她的出神,“好了,先去开个方子吧。”
在水虞月写方子时,张良让项伯拉了过去,所以看风景这一幌子真就成了幌子。
听到他们说什么。她也没吃东西啊,加上纱巾遮面,按理来说不该沾了什么脏东西啊。往常大多数时候她都是独自用膳,也顶多和吕雉、刘盈一起,那她就可以将饭菜透过微微掀起的面纱送到嘴中。而此时是在项营,这么多将领都在,若她再如此做,反倒显得无礼了。可是,她又不能拆下面纱。在项营拆下面纱的后果要比在刘营严重得多,项家将士与秦军作战次数更多,她与长兄面貌相似,万一其中有些老将军产生怀疑,那岂不是很难收场?
父亲曾说,她和长兄虽不是同母,却是长得最相像的。
“项将军,您瞧月儿不知所措的样子。只怕没见过这么多位将军同时在场,看着紧张得很。”张良将所有人的目光移到水虞月身上,刷刷的眼光传来,让水虞月更慌了。
“项伯伯,怎么了?”水虞月慌慌张张的摸上自己的脸,她刚才正在慌神,没
项梁和蔼一笑,摆了摆手,看向张良,“我知道子房先生的意思,先生是关心月儿用膳不便。不是月儿你脸上沾了脏东西,而是指你那个面纱碍事呢。要不摘下来用膳吧?”后面的话是看着水虞月说的。
水虞月一愣,傻呵呵地看向张良,他是故意让项梁开口的吧?这面纱,就是饿死也不能摘下。
“不用了,项伯伯,若您不介意月儿失礼,月儿可以掀起纱巾一角用膳的,往常也都习惯如此了,只是今儿个各位长辈都在,我害怕失礼于各位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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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刁难
项梁刚想开口,项伯大大咧咧开口道:“当然不介意,月儿救了籍儿一命,便是项氏一族的恩人,月儿姑娘想怎样做都不为过。”
“多谢项。。。”她的话还未出口,又有人开口。
“老夫不知道月儿姑娘到底受了什么样的伤害,听刘邦说你还在周身布了毒,让我们都不要近你身。是不是容貌有损?怕旁人瞧见吗?在座的都是长辈,哪有长辈嫌弃晚辈容貌难看的道理?不如摘下纱巾用膳的好,容貌总有衰老的一天,若太过在乎外貌,岂不显得肤浅了?”
说话的正是范增,这人在几人中年龄最长,也最是观察入微的。否则,也不能为项家出谋划策得这么成功。
她知道,白天的回答反倒让范增对她有些介怀。若早知这样,还不如不解释的好。
她抚上面纱,这里可不是旁人想的容颜有损。若这样都被称为有损,那天下间岂不都是不堪入目了?
“范伯伯,所有人都是爱美的,尤其是女子。至于布毒的事,也是因为月儿曾遇过歹人,多年习惯,想改也难了。”
范增抚摸上他不算长的白胡须,若有所思的说:“月儿姑娘是大夫,该知大夫的天职是救人性命。若有人无意中碰触到姑娘,岂不是无辜失了性命?”
他的话有些不讲情面,就是逼得水虞月有些慌乱。人一慌乱就会失了分寸,而水虞月算是个见过大世面的,并不会因他故意试探而出差错。
“范伯伯说的严重啦,虽然月儿身上有毒,可也随身陪着解药呢。若他人无伤月儿之心,月儿自然也不会害他失了性命。只是。。。”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有个士兵匆匆跑了过来,慌慌张张又满脸激动,“禀将军,少主。。。少主他醒过来了!”
“真的吗?”项梁忽的一下站了起来,忙得回头看向水虞月,“水姑娘医术高明,才半天时间籍儿就醒过来了。走走,我去看看籍儿。”
水虞月连忙拦住项梁,反正还没开席,她怎么吃饭也都还没解决呢,她也懒得和范增“斗智斗勇”了,径直站起身来,“项伯伯,您在这里陪着各位将军用膳吧,我去看看少主如何了,我是大夫,自然更了解些。”
也不等项梁应允,她就小跑着离了席。张良看着她离开的方向,他借项梁之手都没能揭下她的面纱,他早知她这面纱不会轻易摘下的。可以她方才的反应来看,并不像毁了容貌啊。如果不是这样,那她遮住容貌到底是为了什么?
“来来,既然月儿姑娘去了,我们也该放心的。来,开席吧。”项梁招呼着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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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项羽
项羽一醒来就嚷着要吃东西,也难怪饿了好几天了。他闷头吃得起劲,眼光不小心一瞟,正好看到一双秀足立在桌边,耳边传来轻微低笑。
他猛地抬起头来,嘴里还挂着几根没有吞下去的面条,他乘着发愣的档儿匆匆的咽了下去,含糊不清地问:“你是谁啊?”
水虞月也不在意他的不雅形象,坐到他旁边的檀木椅子上,将宽大的衣袖弯到小手腕处,尽量不让衣袖碰触到他。
一面查看他的脉搏,一面说道:“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嗯,我的方子不错,你的身体更不错,半日光景恢复神速。”
水虞月收回手,放下衣袖时,项羽还未回神。
“怎么,少主这又是中了什么毒?傻了吗?”她打起趣来。
项羽看到的是一个穿着淡紫色长裙,带着一面纱巾,眼角有一处并不显丑的梅花花瓣状的胎记,肤若凝脂,身段玲珑有致的芳华绝代的姑娘。虽然看不清面纱下的容貌,可一双情动眼眸加上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早已让人不想再深究面纱下到底什么样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