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字虽然认定杨有深叛国,但却提醒他出逃,是善意,也是这一提醒云子轩才带着几个家臣提前逃离,留得命在。
有人当然知道这张救命的白绢。
“可知这白绢是谁送的?”
众人摇头。
“这白绢是当今皇后娘娘亲笔所写,也就是乐儿的生母,她是我们寻找多年的救命恩人”,云子轩拉着凤乐乐道。
“啊?”这一次有人抬头查看白绢,有人更加低头不语。
这些年来复仇一直是头等大事,但少主不见,群龙无首他们也只是怀揣复仇大计过着市井生活。直到今年云子轩入城为人质才被紫烟召集起来,得知少主回来复仇便是个个热血沸腾,以至于做了些偏激的案子。
“十五年前,乐儿才满周岁,稚子无辜,父辈之仇与她何干。且十六年前她刚出生便与我定了婚约,如今俩情相悦结为夫妻,是为顺理成章,今后若有谁对她不敬按军法处置”,云子轩紧握凤乐乐的手,以示鼓励和宣誓。
“少主与皇帝成了亲戚,那我们的仇是不是不报了?”有人不服。
“报,自然得报,沉冤得以昭雪这才是报仇,但若再作案我不但保不住你们性命,而且坐实了罪名,杨家便平反无望,你们便为杨家之罪人……此次这些案子,我给你们担着,但若有下次便是被杨家除名,如有不服者,此刻可以立即离开,无论做了什么样的事情都不准打着杨家旧部的口号,以免玷污我杨家百年声誉,毁我父亲一世英名”。
众人皆低头不语。张敏忽然出列道:“少主,这些年来我们也曾经试着为老将军申冤,但屡次遭到破坏,甚至有为老将军说话的官员不明不白的死去,或被罢免,属下猜想当今皇帝并不想为将军平反,功高盖主历来是帝王心病……想必也是申诉无门,所以兄弟们才异常愤慨,以至于偏激的四处作案……”。
“那你是说我父皇为除掉杨老将军,故意制造冤案”,凤乐乐不服气的道。
“当年的灭门圣旨是皇帝亲笔所下”,张敏也是不服气。
“行了,这些事情我自会查明,你们不要轻举妄动,现在如有不服管束想脱离杨家者请出来……”云子轩抬手制止二人还想继续下去的争辩。
话音落下许久,不见一人出列,云子轩又道:“你们还原各自身份,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做任何事情,如有需要时我也会调遣你们,我受了伤这几日内行动不便,留几个人护卫便可”。
说完这些云子轩已经是疲惫不堪,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张敏连忙按照吩咐留下几个功夫好,办事稳重的人护卫,其余的尽皆回到原来的身份。
众人皆散,紫烟却立在当地恨恨的看着云子轩,看着他与凤乐乐相互牵手,看着他为护她而断别人手指,心中早已经蹙了妒火。
“紫烟,医术也可唤毒术。救人者是医术,害人者是毒术。今日之事若是让众兄弟知晓,这些年来你在他们心中的威信也就土崩瓦解。我护着你是为报恩,但若再做这种背离人性,过渡偏激的事情,我们恩断义绝,从此陌路……你好自为之”,云子轩话无温,语无情,没有正眼看她一下。
适才她故意挑起的事端,引人对凤乐乐生起敌意,他在草房里听得一清二楚,当他一出门便闻到那种异香便是明白了原委。纵然她对自己有恩情,也不能如此纵容,尤其不能伤害到心爱之人。
“乐,扶我去休息”,云子轩回头对凤乐乐报予温柔一笑。
凤乐乐只是点了点头随他而去,心中却有很多不快。一是适才的被欺负,二是他对自己似乎还隐瞒着不少的事情,三是杨家冤案是否是父皇故意制造的事情。
二人进了草房,房子里甚是简陋,只有一张桌椅,一张木板船,上面的船单洗得发白,蚊帐发黄。
云子轩拉着她坐于船沿,却见她瞅了自己一眼,将手抽离他的手心,满满的不悦写在脸上。
“怎么了?是不是觉得这里条件简陋不习惯”云子轩柔声问,面对这个小女孩儿他总是不知不觉就放柔语调,像对待珍贵瓷器那般小心翼翼。他一边起身到桌边,揭开手腕上的纱布,将血滴在桌上的碗中,约有碗底那么多时又把手腕缠好,递给她道:“这里条件简陋没有药汁,药效会轻一些,你可能会有头晕无力这种现象,但却无碍,快把它喝了”。
凤乐乐玩弄着手指,看见那碗里鲜红的血,果然比寻常人清亮,只是这样给她续命,她实在不忍心,倏然起身道:“我什么时候才可以不喝你的血,我自己找紫烟要解药去”。
她刚站起来却被他拉住:“你不要接触她,她精通毒术,我不要她的解药也一样可以将你的毒素连根拔除?只是时日问题”。
“真的?”凤乐乐疑问,如果这个时日是一个月!一年!那么他的手腕岂不是要废掉?
“真的”,云子轩把碗递到她嘴边。
这一次她痛快的喝下了,但眼圈却红了:“轩,你不是拿不到紫烟的解药,是不愿答应她提的无理要求,所以宁愿以血给我续命,是不是”。
骄傲如他,怎会受人挟制。
“别多想,我都伤成这样了,你不扶我去躺会吗?”,云子轩略带孩子气的逗她。
如此一说,凤乐乐连忙扶着他躺上了吱呀作响的木板船,给她盖好了被子。却见他将被子撑起来,把船腾出个地方道:“你不躺吗?”
“啊……”,凤乐乐尴尬一笑。虽然有过肌肤之亲,但那时迷迷糊糊完全是药力的作用啊,此时双方都这样清醒倒是有些羞涩。
“我受伤之时最易引发寒疾,你好歹也是有温度的……”,云子轩微笑。
这就是要她以身体给他取暖的意思?这是不加掩盖的……,怎么在他口中说出,再配上这一幅俊美样貌倒成了情调!
“啊!”凤乐乐打个哈哈,自从他们接受对方相恋后,只有简单的拥抱,这样同船共枕实在,有些适应不过来。
“呵呵……我可还记得那天你热情似火,豪放不羁的样子,今日怎的却忸怩起来”,云子轩又是微笑。
“啊!”凤乐乐第三次啊出声来,虽然一直爱慕他,但那日是药力作用,现在提起来真是丢人丢到外婆家了,尤其在心爱之人面前,这脸真是丟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