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昏迷之前的事情她都记起来了,但云子轩逼紫烟交出解药,怎样处理事情的却没有记忆。
云子轩捂着胸膛,脸色苍白如雪,消瘦的身子如风中的纸片随时都可能会倒:“这一刀算是我欠你的,我们的恩怨扯平,你现在可以走了”。
他当然知道凤乐乐如果离开了,把这些事情透露出去是怎样的后果!但是他不想再逼她,不想再看她伤心绝望的样子,哪怕自己会因此惹上麻烦。
计划全乱了,由着自己的心任性一次。
“主子……”,怀念还想说什么,看到云子轩坚定的神情也只好做罢。
凤乐乐不知自己是怎样出了那道门的,怎样回到无忧阁的,满脑子里乱成一团,爱恨交织如同一张网越収越紧,紧到她不能呼吸。
“公主,你好了?”影一见到凤乐乐连忙迎了上来,但见她哭红了眼睛,便不知所措,往后一看却不见春华。
凤乐乐没有理会影一,一头扎进房间,任凭谁喊都不开门。
“春华,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公主不是在春晖园养病吗?”
外面传来影一的问话,接着听到了春华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是大皇子告诉我公主回无忧阁了,公主她怎么了?”
影一道:“公主回来之时眼睛都哭红了,躲在房间里也不说话”。
“公主平日与兄长们要好,可是二皇子和四皇子不在宫中,不如我去请太子爷过来看看……公主自小还没有这样哭过呢,急死我了,”春华道。
“也好,你快去快回”影一道。
凤乐乐在房间听得清楚,若是惊动了大哥,此事定要闹大,云子轩及其云莱使团必定克死他乡……。
想到这里,她起身打开门道:“不必了,春华给我准备热汤沐浴”。
“哦……可是公主你真的没事吗?”春华依旧不放心。
“我没事,就是在春晖园被慕容睿欺负了”,凤乐乐嘟着嘴,摆出一幅被人欺负的委屈样。
“哦,原来是这样,那好办,捎封书信到相思山庄给四皇子,四皇子治慕容睿最有办法了”春华恍然大悟,在春晖园时,瞎子都能看出来慕容睿对凤乐乐有意思,感情他们俩闹小别扭了。
有了这个理由,她便是放心的去准备热汤。
凤乐乐心想,云子轩这件事情她得理清楚了头绪再做决定要如何处理,只好委屈一下慕容睿,拿他来掩人耳目了。
半个时辰后春华准备好了一切,她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汤,情绪缓和过来,收拾整理一下衣着,打听到父亲和大哥正在御书房,便直奔哪里而去。
经过通传,凤乐乐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是父亲下朝之后处理公务的场所,不过她进去的时候却不见人影,绕过屏风便看见父亲斜靠在船边,凤铭涛坐于船沿与他交谈着什么,让她惊奇的是彩珠竟然双膝跪地,给父亲一勺勺的喂药。
她惊奇于这幅画面,父亲不是容不下彩珠吗?大哥不是要娶燕南梦吗?
“铭涛,杨有深旧部为何突然死灰复燃”,凤正阳问,提起这个名字他的胸口闷闷的。
“父皇,这事我已经交给老二处理,不久便知分晓”,凤铭涛应声。
“咳咳……铭涛,父皇让你取燕南梦,要求彩珠永远不要名分封号你可有怨言”,凤正阳咳了几声,绕了个话题,声音有些嘶哑的问。
“为人子女孝字当先,为国之储君责任当头,为人之夫护妻周全,孩儿没有怨言”,凤铭涛帮凤正阳抚胸顺气。
“嗯,不愧是父皇最器重的孩儿,一点即透。无论什么人一出生便有他的使命和应该担当的责任,你若集恩宠于一身,万千嫉妒和权利争夺之中,明枪暗箭之下你可还护得她周全?”凤正阳喝完了药,握着凤铭涛的手语重心长。
早年也有几个大臣之女进了他的后宫,他也曾利用过后宫与朝臣之间的关系来平衡朝中势力,但是只有吴贵妃和百花一直活到了现在。
这些女子有的死于疾病,有的死于算计,他心明如镜。百花活到现在是因为他的相护,吴贵妃活到现在却是因为娘家势力落败和她心无城府。
“铭涛你作为太子,必定不可能只娶一人。彩珠无背景,无出身自然是好的,但若被宠爱过渡便会遭来妒恨,同时她是你的软肋易于被人算计利用……咳咳”。
凤正阳咳得厉害,彩珠连忙递上手绢。她挣扎过,痛苦过,但这些都比不上对凤铭涛的爱恋,不要名份,永远只是个侍妾,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天大的委屈。但经过一些事情后,她也渐渐明白与凤铭涛的身份有各自的迫不得已。
既然皇帝都接纳她了,她做些牺牲也是无妨,只要能在凤铭涛身边也就满足了。
她也明白了皇帝的用心良苦。
“孩儿明白,父皇你今日劳累先歇息一会,朝中事宜有孩儿处理。阿珠,你按照御医的方子去给父皇做些药膳滋补身子,”,凤铭涛道。
凤正阳兴慰的点了点头,又道:“你与燕南梦的大婚准备得怎么样了?”
“已经差不多了,太子与大司马将军之女的大婚自然要轰动整个凤凰城”,凤铭涛说着,不放心的看了看彩珠。
只见她眸子里闪烁着委屈,但却只能在心里叹息,总有一天父亲会老去,国家需要他,兄弟姐妹和母亲也需要他的保护。
彩珠收拾了药碗等东西默默退下,见到门口的凤乐乐想要出声,却被凤乐乐招手示意不用通报二人。
“铭涛,燕家日渐强盛,隐有独揽朝臣的势头,是为隐患,燕南梦便是你手中棋子,可能明白?”
“嗯,孩儿自有把握”,凤铭涛应道,不经意间却看见屏风边上的凤乐乐。
“大哥,父皇”,凤乐乐摆出个甜甜的笑走过来。
“呵,乐儿,你的病好了?快过来让父皇瞧瞧子轩这孩子把你调理得怎么样了?”凤正阳见到凤乐乐便是眉开眼笑的招手。
皇子可以分担他的忧愁,做他的左膀右臂,皇女嘛就是小小棉袄,是他劳累之后的开心果,惹人怜爱。
凤正阳把凤乐乐上上下下打量个遍,忽然道:“咦,你哭过,告诉父皇是谁欺负你了?”
“……”,没想到竟然被看出来她哭过。
“呵……是不是天祈太子,我来这里的路上可听到你无忧阁的婢女在谈论这事呢,还听说他经常骚扰你”,凤铭涛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