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有意思……有意思……呵呵,你倒是说来听听,本帝倒是很有兴趣,这百年来,终于有件有意思的事情了……”
上官竹西虽然对楚世天现在说的很感兴趣,但是,还是没有在楚世天面前表现得太过于明显,毕竟现在上官竹西并不想把自己的心思暴露的太早,否则,以楚世天的那些算计,那可就难说了……
“回凤帝的话,臣下……臣下其实早就有了那心思,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这不,臣下好不容易才在寒门弟子之中,提拔了郭槐,为的,就是和医宗提拔起来的那些高门达官世子,相抗衡……”
楚世天说到这里,也是一脸的窘迫,毕竟一国皇帝被迫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说出去,也真的是让人贻笑大方……
“怎么?你还想着培植自己的势力?”
上官竹西打趣着,看着楚世天,脸上笑意不改,可是那双眸子里,却全是冰冷刺骨的含义……
“这……臣下……臣下自然是不敢,自从知道凤帝您降世,臣下就早都打算尽心辅佐凤帝,直至凤帝您登基,臣下到时,必定定将楚氏这武国的江山拱手奉上……”
楚世天当了这么多年皇帝,自然是深谙其中的道理,这少年郎看上去和那十几岁的毛小子一般无二,可是那双眼睛,却是有着百岁老者的睿智和尖锐,就是那眼神,也是如同深井潭水一般,深不可测……
楚世天心里再清楚不过了,眼前的这个上官竹西,可并不仅仅是外界传言了百年的“凤帝临世”那般简单,这上官竹西来无影去无踪,有谋略,有胆识,幸好自己没有选择临阵倒戈,否则,就拿上官竹西对自己的所有动向了如指掌,就够楚世天喝一壶的……
“哦?你这武国皇帝还真的是有心了,这楚氏江山,百年基业,你怎么舍得?呵呵,你倒真是大公无私,竟然肯将这万里锦绣江山就这么拱手让给了旁人,哈哈,这份肚量,可真的是世间少有啊……”
上官竹西虽然笑着,可是眼里的意味却是越来越让人不明白了,楚世天说了这些话,落在上官竹西眼里,却是再刻意不过了……
“好了,我也不和你再浪费这么多口舌了,说吧,我要你的计划,不是要你在这里跟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事情,至于将来,这武国,自然是属于本帝的,所以,不管你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本帝都会把属于鸾凤国的东西悉数收回,所以,这些也就不劳您操心了……”
上官竹西显然是不想再跟这楚世天大马虎眼儿了,时间越来越紧迫,自己必须速战速决……
“好……只不过,凤帝我们现在根本没办法探查到这医宗的内部情况,这景天成也不知道最近到底在做些什么,一直没有出面,所以我们也没有办法查探到其中的奥秘,所以……所以这具体的事情……”
楚世天也没有具体的安排,这么一说,反倒是让上官竹西觉得,事有蹊跷……
“算了算了,我看你也不过是个只能做一辈子傀儡的东西罢了,我给了你选择的余地,但是,你若是让我知道,你背主忘德,本帝绝对不会放过你楚氏一族,今日之事,你若是想活命,最好做到守口如瓶,若是消息从你这里走漏了一丝一毫,那你,就自己知道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上官竹西说完,起身一翻手,那件搭在衣架子上的月牙儿白色的的长袍,就随意的披在了颀长的身上,上官竹西转而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一直低着头没有再言语的郭槐,然后,冷哼一声,就翩然离去,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福隆殿”,而上官竹西走之前,那眼神所到之处,也全被楚世天看在了眼里……
楚世天缓缓起身,目送着上官竹西离开,心里也顿时就明白了,上官竹西刚刚是什么意思……
楚世天最为多疑,虽然上官竹西此时是楚世天最大的矛盾点,但是楚世天知道,自己迟早都是斗不过上官竹西的,而上官竹西也没有必要害自己,所以,上官竹西刚刚那番话,一方面,实在是在敲打自己,另一方面,恐怕就是说给自己面前,这个自己自认为是“自己人”的郭槐听的……
难道?
难道这郭槐,是个细作?!
楚世天一想到这里,就浑身不自在,早在二十年前,他为了从太后那里,拿回属于自己的权利和地位,所以答应了医宗宗主景天成的 一笔“稳赚不赔的交易买卖”,那就是,将朝中半数的人,全部换成医宗的人顶上,而这些人,都会辅佐楚世天,夺回属于他的身份和地位,再也不是那个傀儡皇帝……
可是事与愿违,随着一连串的皇室成员“中毒”被害,楚世天这才渐渐的发觉,不知不觉中,这楚家的“朝廷”,如今已经全然成了景天成一个人在做主!
这是楚世天无论如何也不能够接受的,要知道,楚世天这么些年来,苦心孤诣,筹谋划策,为的就是将武国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手里,可是,如今这景天成的存在,可是对楚世天来说,是个不容忽视的隐患,再加上,楚世天的三皇子楚轩一死,不管是不是那柳云若害死了楚轩,对于楚世天来说,这笔账,都是要算在医宗头上的……
所以,这也是楚世天为什么要急匆匆的趁着景天成不在这几日,将云夕带进宫来的原因,楚世天为的,就是上官怀正和上官无痕的能力,楚世天,他要让上官怀正重新回朝,前来制衡医宗,甚至是制衡景天成!
帝王之术,最为高深莫测的,便是这“权衡之术”,可惜,楚世天始终没能参透,只是将这“权衡”二字,看做了普通的利用关系,可是,若不是 楚世天当初“饥不择食”,选错了人,如今又何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