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里面并没有什么顾客,只有一位,而且已经总里面买完都吸出来了,看到那个人出来,菲菲就赶紧走了进去,药店里面有三个营业员,一个年轻一点的,看起来也就二十七八岁,正在收拾柜台上的药品,;另外两个年龄稍大一点,看起来四十多岁的样子,一个穿着与年龄极其不符的花呢子,一个扎着高高的发髻,看起来也很奇怪,正坐在那里嗑着瓜子聊着天。看到菲菲进去三个人都看向了她,菲菲本来就很不好意思来买那种东西,看到他们这样盯着自己,就更加的窘迫了!她径直走向了那个年轻一点的营业员那里,相比之下,菲菲感觉她看起来还稍微舒服一点。
“请问您需要点什么?”年轻的营业员笑了笑问菲菲。
菲菲一时不知说什么,就伸出了自己的手臂说道:“我要管这个的!”
“哦,划伤了啊!被什么划伤的啊?”年轻的营业员似乎很负责的样子。
“树枝!”菲菲说道,“不小小划的!”
“哦,那喷点云南白药就可以了,我再给你点消炎药,预防感染啊!”年轻营业员边说边转身到柜台取药。
“来,您看啊!这个云南白药一天喷个三次左右这个样子,这个消炎药呢,你一天吃三次,一次两片,记住了吗?”年轻营业员向菲菲解释道。
“哦!”菲菲心不在焉的答道,眼睛却一直在四周环顾。
“还有什么别的需要吗?”年轻营业员似乎看出了菲菲眼神的不对。
“额……”菲菲还是不知道给怎么说。
“您还需要点什么呢?”年轻营业员循循善诱的样子,看着菲菲。
“额……有,早孕试纸吗?”菲菲终于还是开了口,声音小到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什么?”年轻营业员不知是真的没有听清还是不敢相信。
“早孕试纸!”菲菲努力的再说一遍。
“额……有的,我给你拿!要几个啊?”年轻营业员的脸上突然闪现出了菲菲看不懂的表情。
“两个吧!”菲菲明知道年轻营业员问这个好像是在取笑自己,可是她还说说了两个,不是为了“报复”她,而是菲菲真的想要两个,一遍的结果不能让她相信。
这一切都被那两个年纪大的妇女看在了眼里,从菲菲第一遍说“早孕试纸”的时候就被她们听到了,这些中年妇女,遇到一切可以八卦的事情的时候,耳朵就会无比的灵光。
菲菲拿过东西付了钱就赶紧跑了出去,她不能再忍受这些人的目光。可是还没出门,菲菲就听到了她们迫不及待的议论声。
“唉!现在的高中生啊!真是……”花呢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摇了摇头。
“是啊,还真不知道羞耻!才多大的年级啊!还穿着校服呢!”另一个妇女高辫子也应和着。
“是啊!戴着口罩就可以遮住自己的羞耻心了吗?真是好笑!”花呢子依旧喋喋不休。
“对啊!一看她就不是一个好学生的样子,说话还吞吞吐吐的,早知道现在当时爽快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啊!”高辫子越说越过分了。
“哼!这种学生啊!家长的脸都被丢光了,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管孩子的,要是我孩子,我就勒死算了,做出这么见不得人的事!”花呢子也附和着。
菲菲听不下去了,她加快脚步跑了起来!她不想再听到她们的声音,一刻也不想听到!她捂着耳朵在街上跑着,路上的行人都纷纷侧目,不知道这个女孩受了什么刺激。
菲菲没敢回家,她找到了一个公共厕所,有独立间的那种,就赶紧按照说明书取了自己的尿液滴在了那张小小的卡片上,因为过于紧张,菲菲的手不停的抖着,好几次都没有滴进去,菲菲看着液体一点点的渗到卡纸里,自己的心都揪了起来,她默默的祈求上苍,祈求上苍稍微眷顾一下自己,不要对自己这么不公平!可是她看到随着液体的渗入,慢慢的,两条红线显现了出来,那一刻,菲菲大哭了起来!
有痛苦!有愤怒!有不安!有害怕!有绝望!
菲菲真的绝望了,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她蹲在厕所的角落里,抱着头大哭着,她觉得世界都要遗弃她了!她就是一个没人要的玩偶,蹲坐在世界的角落里,一切人都在嘲笑她,都在辱骂她!她觉得自己就快死了!马上就要死了!
厕所外面的人听到有人在里面哭,都敲着门问菲菲怎么回事,可是菲菲一句话也没有说,就是在那里哭,大声而又放肆的哭着,她很久没有那么释放自己的情绪了,她什么都不管了,什么都不顾了,就这么哭着。
外面的人看里面没有什么反应,估计是哪个失恋的女孩子,劝了几句“要想开”,什么“天下好男人有的是”,“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不要你是他的损失”什么的,看到菲菲依然没有反应也就走了。
菲菲哭了好久,哭到自己都没有力气了,她觉得再哭一声就会晕倒在地上了,就站起来擦擦眼泪,揉揉已经麻了的双腿,吃力的站起来,好一会儿才能慢慢的走路。
菲菲走到洗手池面前,看着镜子中哭红了眼睛的自己,已经不像了样子,她双手接着冰凉的水,洗了把脸就出去了。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好像还起风了,菲菲拉紧了自己的衣服,看到路上形形色色的人们,有相爱的情侣,有互相搀扶出来散步的老人,有下班匆匆回家的工人,还有路边卖着小吃的忙碌的小老板,菲菲觉得他们是多么幸福!可是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呢?为什么连一点点的垂怜都不给自己呢?菲菲绝望的走在人群中,像一具被抽离了灵魂的躯体。
手机这个时候又响了起来,上面已经显示有13个未接电话,都是若兰,小贞,和爸爸的,现在打来的是爸爸。
“喂?爸爸!”菲菲尽量打起精神。
“喂?菲菲,你在哪儿啊?你怎么样了啊?干嘛呢?”老爸急切的询问着菲菲现在的情况。
“我没事啊!正回家呢!”菲菲又撒谎了。
“若兰和小贞现在都在我们家呢!说你下午身体不舒服就自己跑出去了,怎么回事啊?我们都找你好久了,吓坏了都!”爸爸确实很着急,菲菲听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