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宋红袖当时真想就这么说出来,说顾儒飞如果把你丫放到姐姐我以前生活过的那个世界,你一定会成为偶像型巨星……还好宋红袖还没有完全被美色所迷惑,她还记得自己就下此人的目的,也已经想好了接下来要怎么做。
“你这分明就是对我有偏见——你已经先入为主地认定了我小贼的身份,所以你才会觉得我除了相貌好像毫无优点可言,是不是?”顾儒飞倒也不介意,大大咧咧地承认自己就是偷了东西,“但是那又如何呢?这世上,拿了旁人东西的都称得上是贼的话,我也不应当是小贼一个,我顾儒飞要做,就得是大盗!”他非但不以自己偷了东西为耻,反而以此为荣,还一副很骄傲的样子,这让宋红袖有点小小意外。
“哦,不管你是什么大盗小盗的,还不就是为了几两银子嘛!”宋红袖不以为意,坐在床榻对面的椅子上,开始使出激将法。
“你又错了,”顾儒飞轻轻摇头,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我为的不止是银子,还有,人。”
看顾儒飞认真的模样,宋红袖心中已有了些计较,他说的这些话恐怕都是真的,他今日从齐王处偷来睹物香,为的是和宋红袖一样的目的。可是,无论如何,他们到最后都不能做到殊途同归——她要用那香救的人,和他要救的,并非一人啊。
第八章无事殷勤
“呐呐,我才不管你是为了银子还是为了人,反正我方才是为了你才说的谎,瞒过官兵的,我这可是救命之恩,你这人未免也太不懂人情世故些——我救了你,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表示表示的?”宋红袖反正已经练就了一副堪比城墙的厚脸皮,她一点儿也不介意自己的脸皮更厚些:“我旁的也不要,你把这个给我好了!”她眼睛一亮,眼疾手快从他的腰间撤下一块莹润剔透的龙纹玉佩,迅速地将玉佩藏到自己身后,挺直了小身板儿笑嘻嘻耍起赖来。
顾儒飞面色一黯,压抑着没有发火,忽然勾起唇角笑得妖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顾儒飞这条命都是你的,更何况这块玉佩?既然你喜欢,便送你了。”
“诶,这玉佩成色这么好,竟然还雕刻龙纹,我看着这怎么像是皇家的物件,不是你方才顺手牵羊偷来的吧?”宋红袖见到那玉佩上的龙纹也是一惊,按理说,这种雕刻龙纹的玉佩,天底下恐怕只有皇帝才能够佩带。
“错了错了,那不是龙纹。”顾儒飞起身,负手走到窗前,丝毫没有半点自己还是个逃犯的自觉,“那是仿品,不值钱的小玩意儿而已。”
宋红袖才不信顾儒飞这番话呢,那明明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做的玉佩,哪里还有人用那么贵重的玉石做仿品材料的?她可是从小跟着宋柒郁学了不少东西的,原本以为那些都没什么用,也或许是一辈子都用不上的,但是现在看来,果然是学得多有好处,至少,她不会这么轻易就被顾儒飞那厮骗过去。她猜也猜得到,那东西的价值。
不过,她倒是并不在意这玉佩价值几何,她只不过是想拿着一件顾儒飞的信物,往后自己和宋柒郁要找他要香的时候,也方便些。
“仿品就仿品吧,反正本姑娘喜欢,就算你孝敬本姑娘的了,我照单全收!”
“那感情好,反正这红香院我暂时是出不去了,不然,往后我就住在你的房里好了——你不是也和那些官兵说过,你身染恶疾,会传染更多人的么?这么一来,我在你这里住的也就安全多了。”
他,他说什么?宋红袖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你这人还有没有一点儿良心?我方才冒着多大的危险帮你逃过一劫呀!你现在倒好,竟然赖上我了,还要吃喝都在我这儿,打算跟着我混吃混喝可不成,我穷人一个,显然是被人嫌弃了才会被丢到这么个不起眼的小院儿里来住,可是我也要告诉你,即便我是被嫌弃的,我也是有尊严的!”宋红袖一时想不到合适的词语,直接从嘴里就蹦出了“我也是有尊严”的话来,她有些气急,凶巴巴叉腰瞪眼。
红香院最深处偏僻得几近无人的小院儿外头偶尔有风声呜咽,这风声中还隐约夹杂着几个士兵的谈话声。
“头儿,咱们这可都搜遍了整个大院儿,都没见那盗香贼的影子,难不成,他还凭空消失了不成?”宋红袖的小院儿外,有一个士兵对正打算收队回去复命的领头儿说出自己憋在心里的想法:“我说啊,刚才那个小丫头一定有问题,咱们应该好好去她房间里查查看,说不定,那盗香贼就藏在里头呢!”
“蠢货!”领头的人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那丫头那张脸你也瞅见了,也不知道得的是什么病,要是咱们哥几个都被传染上了怎么办?她有问题咱也不是没办法对付——既然你这么积极,那今晚你就在这儿守着吧,一旦有什么动静,及时跟我汇报!”领头的一句话就把那个多嘴的士兵给堵了回去,士兵哭丧了脸,他可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守着,院门外的荒草都长得快有半人高了,指不定晚上还闹鬼呢!
“头儿……我,我也就是那么一说,咱,咱还是赶紧回去复命吧,我怎么觉得这个地方透着一股子诡异的感觉,夜深了,回去晚了再被上头责骂就不好了……”那个士兵自然也不想在这种地方一个人多呆一刻,所以他赶忙劝大家一起离开。
“没用的东西!”领头儿的人嘴角挂上一丝嘲讽的笑,扬了扬手,“弟兄们,收队,回去复命!”转身大步走开。
“好吧,我也不知道是哪辈子得罪了你,算我倒霉,你先在这儿凑合一晚上吧,反正天也快亮了,明儿一早我要出门,你是要自己呆在这儿还是跟我一起溜出去?”宋红袖被顾儒飞缠得没了脾气,只好举手投降。
“你能把我带出去是最好的,不过,眼下的情形来看,我这样子是出不去的。”顾儒飞垂眸,可怜巴巴地扯了扯自己身上的夜行衣,“我出来的着急,为了轻装上阵,里头就只剩下一件中衣了,你让我怎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