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让这个魔族露出真面目,我带着这个决心,抱着就算拼上一口气也要将他逼到绝境的觉悟冲了过去。这意气用事的进攻,让我想起了某时某地的光景。
咕,哦哦哦哦哦!
……
高举之剑对风之双剑,攻击型式的旧与新的对决。力量与力量的碰撞让迪恩表情扭曲,不得不一步步后退。
在远处,我感觉到了枯萎的气息。即使在近处,也绝对没有强大的气息,但魔族和人类,无论走到哪里,能力都有很大的差距。
(哈哈,说得也是。他实在太有人味了,我有点误会了。)
单纯的力量赢不了。
说到底,
(我也不属于那种类型。)
……?
高索尔提斯并非是面对单纯强化力量的高阶剑术,能够以力量取胜的类型。在攻击中也要有变化,有时——
嘿咻!
也允许退后。经过与灾厄大军的漫长战斗,以及在魔导革命带来的和平时代磨练出的对人技巧,使其成为经过千锤百炼的最新型。
身为开发者的骑士后裔,不能在这样的对决中落败。
既然对手是用旧时代的骑士风格应战。
哦哦!
那我就用最新的、最尖端的骑士风格应战。
退后,然后一口气进攻。这是高阶剑术所没有的缓急。正因为高索尔提斯不像高阶剑术那样向前倾,而是稍微保留身体,才能做到这样的应对。
他是个很强的骑士。我感觉到他惊人的熟练度。
但是。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拘泥于骑士的战斗,但既然如此,我多的是办法对付!要是输给一百年前的骑士,现在的骑士就颜面扫地了!)
合理地,花费漫长的时间磨练出来的骑士之剑。
两者之间有着巨大的、非常巨大的隔阂。
○
为什么?
最强的骑士,我原本是这么想的。因为我曾经两度遇到那个骑士。第一次是在我们与为了与我们战斗而显现的不死军队战斗时,突然出现的骑士二人组的其中一人。不死之王说给我滚,那是我们的战争!,放弃与我们战斗,转而与那两个怪物战斗。我们已经达成目的,所以撤退了,但不死之王恐怕是输了。
经过漫长的时间,当时的那个男人变成一个人。
他变得枯瘦。
我心想,现在或许能赢。
然而——
为什么?
……
他蹂躏了毁灭一座城市,沉浸在愉悦中的我们。不管派出多少同胞,他都只是平淡地、像流水线作业般处理掉。
最后甚至来到我的喉咙。
来到毁灭了无数城市的女王身边。
因为毁灭了一切,所以没有留下传承。老人化身的黑骑士击败了那样的怪物。然而——
!
完全遗忘的那种感觉。在乌托邦是理所当然的。人与人透过大地、天空连结,共享某种东西。
遗忘的理所当然,共享了两种经验的一部分。
镜之女王看到的是一名骑士的历程。两人开始,变成一人,然后是漫长的流浪与战斗,最后枯竭。
然而那段岁月,让他成为最强的骑士。
虽然往年的力量,在与天剑的战斗中早已失去——
他也窥见了自己的记忆吧。
在战斗中,一次也不曾动过的脸庞扭曲、崩溃。
您一直醒着吗?超过七百年。
是啊,从一开始。那又怎么了?
……哦哦。
最强的骑士,变得不再是骑士了。窥见这边的记忆,丧失了战意吧。只是跪倒在地,垂下头。
女王也为了疗伤而撤退,试图恢复战力。剩下的战力很少。但是,只要自己活着,就有无限的东山再起机会。
只要增加就好。靠自己的力量。
宛如童话故事般,实现愿望的魔法之力。只要向镜子许愿,什么都能实现。
也能映出最强的骑士。
明明是那样——
为什么?
不一致。看起来最强,应该也是最强,但不知为何无法压制那三人。确实很强。虽然不太懂武术,但丈夫和家臣们都有战斗能力,多少有点眼光。
在漫长的战斗历史中培养出来的。
确实很强。但是——
(当时的最强,不是现在的最强。)
闭上眼睛的女王表情扭曲。难得的梦境,被讨厌的景色打断了。
比当时更加枯瘦的老人身影。
你还活着啊,小伙子。
(久违了。我祈祷这个联系不会再连接……但还没消失吗?)
不可能消失。不可能消失。事到如今,我不想听小鬼的戏言。
(老夫赢不了哦。现代的骑士,全都比当时的我强。那是累积起来的,陛下。请退下。然后,但愿您的愤怒——)
虽然不明白道理,但老夫接受你的建议。愚蠢的骑士啊。你以为这样妾身就会退下吗?以为这火焰会消失吗?呼哈哈,因为忘记愤怒而衰老。妾身一定会使用你那愚蠢的忠告,完成这个怨仇!
(■■■女王!)
……妾身是杰伯沃基,混沌之兽。
女王苏醒。
眼下映照着各种各样的,应该消灭的丑陋野兽。但是,现在这些都无关紧要。现在,只是无法原谅那些模仿约顿海姆的骑士,模仿那个令人怜爱的世界的骑士的猴子们。
如果记忆中的骑士无法战胜的话,那就想象吧。
想象足以毁灭那个不死之王和其追随者的力量。想象那股力量,连被复仇的愤怒驱使的自己都不想靠近,击破了怨仇的天剑的力量。
想象被最强的盾守护的,最强之剑的姿态。
想象,
镜子啊镜子,世界上最强大的骑士是谁?
映照出来。
○
在阿斯加德王立学园的一角冥想的老人咬牙切齿。
果然,还是无法触及。
无论是被魔障侵蚀却仍保持理智的那位狮子王,还是人剑等伟大的骑士们,就连站在顶点的两位骑士都无法抵抗,将其吞噬了。
它从之前开始就已经疯了。
因为窥视了那个记忆,因为看到了那个,老人无法出手。
所以至少,想要用语言阻止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