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赢了啊。”
“我一直以你为目标在努力着,我想要赢过你,赢过远比自己强大的你,我想和无数想你一样强的人交手,所以我必须得赢。”
从没想过要赢,也从没觉得自己会输。
云翰忽然理解到了,自己输给那个人的到底是什么。
是信念,或者说,是对对手和胜利的尊重。
但已经晚了。
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再尝试那种信念了,他离开了那充满博弈的舞台,离开了挥洒血和汗的竞技场。
再也不是一个适合追求那种胜利的运动员了。
他要面对的是残酷的世界。
大多数时候只有三种出路。
第一,学习其它的职业技能,对于尚处在可以学习新的事物的年龄的云翰来说,似乎是最好的。
第二,去给出得起钱雇佣自己的人当护卫或者,仅仅是个看门的人。
第三,打黑拳。
云翰回家资讯了父亲的意见。
那个已经开始面露苍老之色的男人,抽着很少拿出来的香烟,皱起了眉头。
“你已经长大了,应该由你自己来定。”
云翰清楚,父亲的态度变得很干脆,一点都不做作,如果自己是赢的那一个,他一定会很兴奋,说不定还会去给自己接上什么广告之类的。
输过的人就不值得再奋斗了,父亲似乎是这么觉得的,就像是他自己一样。
输家,是很少能够谈论未来的那一类人。
云翰不觉得自己会一直输下去。
他想要胜利,从未如此渴望过。
“新来的?”
“是。”
“有多能打。”
“你们这里的那些花架子,在我看来,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一百一十九章 吕云翰二
“这个人你们认识吗?”
负责给钱的人递出一张照片,上面的人带着用来遮挡自己面目的帽子和口罩。
那种不方便在大众面前暴露身份的人都喜欢这么做。
好像这么做就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一样。
“不认识。”
谁会认识这样一个人呢?从模糊的照片里甚至看清身形,看不见一点能够用来辨认的特点。
“蠢货!”
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的东西,朝着位于男人最近的人身上砸去。
什么东西都能够用来敲打人的身体,在那个人的手里无论是垃圾还是兵器只有顺手或者不顺手的区别。
被砸的人不敢躲闪,没有人知道躲闪的代价是什么。
在这种见不得光的地方讨生活的人都清楚一件事,能打的,有钱的人就是这里的天理。
“就是这个家伙,啊,出头,打伤了我们不少的兄弟,你们到今天居然都还不知道人家到底是什么人,我养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
云翰忽然想起来了,最近似乎总是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一些总喜欢外出找那些只希望平平淡淡的过日子的普通人的麻烦的家伙,往往见到他们的时候都是在医院里。
原本是不会对那些只算得上是低层的小混混上心的,只是,这种事情多了,就像是在“啪啪啪”的打老大的脸。
“把这个人找出来,给老子卸他一只手!不对!两只手都卸了。”
其他人乱哄哄的走了,只留下云翰一个人。
“怎么?有事?”
“没事,只是对找人这件事没什么兴趣。”
云翰注视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在众多小弟面前总是一副随时会炸开的火药桶的形象,但是一旦那些只会胆怯而又卑微的人都离开之后,那个人才会换上另一张面孔。
“没那么简单吧,这人到底怎么回事?”
小混混是绝对每天都会有被送进医院的情况的,只是没有人能够断言是同一个人干的,仅此而已。
敌对势力对地盘争夺一类的事情的参杂,往往会比有人故意找茬来的频繁。
“上面安排的点事,就是让我们把这个人废了,就这么简单。”
“为什么?”
“他挡了我们的财路。”
如果不是进入专门的隶属于国家的队伍的话,从体校里走出来的拳击手们也又能够重新走上拳台的机会。
只是这个机会实在渺茫的让人难以把握住。
走上由私人或是外国资产投资的格斗擂台。
没有那么严密的防具,也没有繁琐的保护被击打人的规则。
被以体育为理念培育出来的人,很难适应那种擂台。
而且想要加入也不仅仅是说上一两句话,然后保命参加这么简单就可以的。
你背后得有足够的资金支撑。
云翰打了数年的地下黑拳,才终于有了走上那重见天日的擂台的机会。
“他不愿意打假拳?”
必要的时候,在资金的博弈中故意输给自己的对手,对云翰这类人来说是司空见惯的。
“可没那么简单。”
老板点燃一根烟,“他准备收集证据,然后把我一锅端了。”
“要我怎么办?”
“放出话去了,把他废了,放心裁判只有在你快杀了他的时候会喊停。”
什么找人,不过是把那些没有触及权益中心的人全部支开的借口罢了。
……
“哟,好久不见。”
正在做准备活动的云翰被人搭住了肩膀。
他已经记不清那个人的名字了,只记得他曾经击倒过自己。
“你在这里干什么?”
“没被国家队选上,还不得混口饭吃。”
就是这个人,一面坦然笑着假惺惺的从事肮脏的工作,一边想要完全从里面挣脱出去将它连根拔起。
云翰讨厌这种双面的做派,不如说,他在这种擂台上倒更能感受到战斗的快感。
“做好准备吧。”
“复仇之战吗?我会准备好的。”
并不是,是你以后再也简单的混口饭吃了。
……
“为什么!为什么!”
男人被云翰锁死在地上,再过半分钟他剩下的这只手就会被云翰掰断。
他手下留情了,本来能同时掰断他两只手的。
男人不断的拍打着云翰的胳膊,这是投降的动作,可是裁判只是冷眼看着,不曾上前阻止。
“你怎么能够和他们一样,你是,你是。”
“我是什么?”
说不出话,男人可能是意识到,自己面对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云翰掰断了他的手臂。
男人痛苦的吼声穿透整个会场,这个时候那个一直无所事事的裁判才立刻上前,熟练的将云翰拉开,确认男人的伤势。
确认他到底是不是完全废掉了。
“你是我最敬仰的拳手啊。”
云翰忽然想起,自己似乎在很多年前听过那句话的终末,但是已经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