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准备给他设个套，去局子里蹲两天，到时候咱是会把他报出来的，”下巴受了伤的男人，坐在磨损了许多的沙发上。“这种明明干着脏事却还装清高的家伙，就该收拾收拾。”
他把烟蒂按灭在一个人的手指上，那人正被两个壮汉按在茶桌上。
仔细看去，正是之前阻止了荆诃敲门的人。
他的面庞已经因为遭受重击变得扭曲了，被烫伤的手剧烈的抽搐着，疼痛几乎要让他挣脱两人的束缚，却被再次更重的按在了桌子上。
他哀号着，发出的是模糊不清的呼喊，他的牙齿已经被敲掉了，舌头每一次的动作都会牵动伤口。
“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多了句嘴，老子损失了多少钱，又多搭进去一条人命。”
“老大啊，我说为了那个毛头小子至于办到这种地步吗？”
“当然，”男人舔了舔嘴唇，“有的是人愿意出大价钱让他动手，只是他不识抬举惯了。咱不收了他，过段时间可能这人就没了。”
……
“又一个不知道的。”
荆诃把刀擦干净收入怀中，他转过头看着只是被切掉了鼻子就已经昏死过去的混混。
这条街上，每一个可能和老头产生纠葛的人都被他找上门了，爽快的人就用爽快的方法解决，这种不爽快的，就用不爽快的方法。
他已经盲目的找了几日了，暗地里联系警察给老头收了尸，他们不会为了一个流浪汉的死四处寻找被荆诃带走的凶器。
现在，荆诃走到了最近找过自己的地头蛇的老家前。
那个男人，在那一家人门前警告过自己的那个男人已经不在了，连带着连那恶臭的房子也被清理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荆诃就是冥冥之中觉得两件反常的事必定是有联系的。
再反常的事情，就是那个被自己打坏了下巴的男人，连报复的风声都没有放出来，也就是说他早就开始报复了。
不能确定，但是荆诃认为自己有必要走上一趟。
……
“老大，人到了。”
男人挥了挥手示意传信的人出去。
荆诃随即走了进来，他在这个并不寒冷的天气里穿了一件看起来有些臃肿的风衣。
“哟，很有派头嘛，看来不是来给我道歉的咯。”
“德哥说笑了，我这次就是来给您赔不是的。”
荆诃做作的笑着。“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德哥还请您高抬贵手饶了小的。”
那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话，在荆诃的印象里应该是自己偶然在某个路边的电视橱窗外看见的。
他的视线扫过还没来得及打扫的茶桌，那上面还有大面积的烟灰和少量的血迹。
“嘿，我都没为难过荆先生，何来饶过一说呢？”
德哥摸着自己的下巴，那伤应该不像他包扎的那般重。
“都做到那般地步了，叫小的怎么能不讨饶呢？”
不，荆诃什么都不知道，同样的，德哥也什么都不知道。
德哥的眼中忽然有光亮闪过，他自以为是的认为荆诃已经了解到了全部，对这个男人的能力的评价又上了一个台阶。
“算你小子明事理了一回，要我说，这人，那就是有贵贱的。你说你，好好的前途不要偏跟着一个什么都没有的老头。你……”
他似乎是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出口的大抵也就是那些他自己嚼烂了的道理。
握刀的手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刀刃刺进动脉，有因为角度的关系将流血口压制的最小。
德哥张开的嘴里涌出血泡却再发不出声音。
“人啊，有时候少说两句，
“也许就不会死了。”
……
“买一条人命。”
荆诃看着走到自己身前的，那是个孩子，身后跟着杀气同呼吸一般协调的男人。
“谁的。”
也许之前遇见这种人荆诃还会想尽办法的避开，可是现在。
亡命之徒有亡命之徒的路要走。
“你。”
荆诃暴起，他的袖口里闪出一道寒光，却在起身时就被打落，他惊异的看着宛如早就料想到自己动作的男人，和诡异笑着的孩子。
随后一记重击拍在了自己的脑门上。
只是幻觉，和那身后的男人眼神交汇的一瞬间他就意识到自己不可能胜过他。
“为什么找上我。”
“不是我找上你的。”
那孩子说着，语气阴冷的像是荆诃脚下那下水道里流出的恶臭……
“是它。”
他摊开手心，黑色的棋子善出光亮，在荆诃的眼中划下一道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