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陈曼雨抬着脖子看了许久,也没有看出一个所以然来,白晟严实在是将他的情绪隐藏的太好了,除了稍显冷漠之外竟然一点情绪都捕捉不到。
陈曼雨没有办法,十分坦然的接受了被罚写检讨的这件事情。
虽然不管站在哪个角度来说,被罚检讨都是一件十分丢脸的事情,更何况是被自己的上司,还是坐在自己旁边的。
“下次注意。”
在新一轮的讲解开始之前,白晟严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竟然还与往常十分不同的开口提醒了一句。
如果说刚刚是淡淡的尴尬,那么现在陈曼雨恨不得随便找个工具在地上挖个洞,然后跳进去将自己埋起来。
实在是太丢脸了。
将陈曼雨这些小动作全部都尽收眼底的白晟严眼底藏着淡淡的笑意,只是这一切已经陷入了懊悔之中的陈曼雨连分毫都看不见。
陈曼雨在心里面再三的警告自己过后,她装作十分坦然的轻咳了一声,老老实实的认错,然后保证之后不会再走神,这才又开始了两人之间的讲课活动。
“所以这里应该采取的手法是……”
不过一会,白晟严清冽的讲课声再一次在办公室里响起,只是这一次却在没有之前那个走神的女人。
取而代之的是那个在经过了各种懊悔之后,老老实实的,一心一意听讲课的陈曼雨。
认真的时间往往都过得十分的快,像是白驹过隙一样,当你往往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却已经时过境迁。
“今天先到这里。”
伴随着白晟严最后宣布结尾的声音,陈曼雨也迅速的从各种案子的思维里面抽出身来。
但是当陈曼雨一有举动的时候,却发现她的脖子已经僵硬得有些不能动弹。
只听见旁边有椅子挪动的声音,陈曼雨有些僵硬的微微侧过头去发现白晟严已经从他的位子上起身,此刻正在整理着桌子上面刚刚摆放出来的各种案例。
白晟严目光不偏不倚的投放在桌面的文件上,陈曼雨有些了无兴趣的回过神来,不着痕迹的开始活动起有些酸痛的脖颈。
陈曼雨原本是准备等出了办公室再好好的活动一下,但是当她从椅子上面起身,准备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却被叫住了。
“工作不要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
陈曼雨正在开门的动作微微一愣,眼眸里划过一丝诧异,但还是点了点头,迅速离开了办公室。
又过了一个多星期,一个送上门来的案子让陈曼雨有了大展身手的机会。
或许是幸运之神终于眷顾起陈曼雨,这一次的案件白晟严竟然点名让陈曼雨一起跟着去处理。
陈曼雨不着痕迹的在内心里压下有些激动的情绪,她一路上跟着白晟严一起前往见顾客的路上。
一推开门,只见一个脸上满是泪痕的女子坐在沙发上正用纸巾抹着眼泪,哭得发红的眼眸里满是悲伤。
在看见白晟严他们来的那一瞬间,原本坐在女子身旁轻松了解这情况的职员也迅速走了过来,顺利的与白晟严完成了职务交替的工作。
“我想拜托的是,我想要夺回孩子的抚养权!”
在白晟严开始了解委托人想要拜托的事情时,原本坐在沙发上哭哭啼啼的女子竟然一瞬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她原本充满了悲伤的眼眸里,此刻正燃烧着熊熊的决心,握着纸张的手也捏得紧紧的,那力道就连指尖都泛起了白色。
女人的声音有些尖锐,还带着丝丝刚哭过之后的沙哑,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死死的盯着白晟严。
陈曼雨原本激动的心情也因为看见这女子的转变而稍稍的冷静了下来。
步子稍稍往前迈了一步,她率先开口说道:“您能告诉我们具体的事情经过吗?”
第九十一章小试牛刀
陈曼雨看着眼前为了孩子而变得坚定不移的母亲,她恍惚之间也想到了自己那个一直默默付出的母亲。
他们之间是何其的相似。
陈曼雨的眼睛微微一酸,一只手悄悄地背在背后死死地捏了一下大腿,将泪意暗暗压下。
白晟严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陈曼雨,没有出声打断她的话,任由陈曼雨喧宾夺主的抢了他的职务。
女人在开始叙述经过的时候,又变回了之前那个
好似一阵风过都能压弯腰的那个哭哭啼啼的女人。
她一边说话,声音一边颤抖,但每一个字都让人能清清楚楚的听得真切。
“孩子从小和我一起长大,他的父亲工作忙,一直都没有时间管他。有时候我工作的时候,他就和他奶奶在一起,可是最近……”
女人或许是想到了她回忆里面的某一种画面,心里的情绪一下子没有绷住,像是大堤溃烂了一样眼泪又涌了出来。
女人的肩膀微微的颤抖着,她那娇小的身躯仿佛承受不住这巨大的悲伤,喉咙里甚至有些哽咽。
“那个男人因为有了新欢,就想要和我离婚。但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奶奶也要我们离婚,但是孩子必须得留下来。可是乐乐是我活着唯一的希望!把他从我身边夺走,可不就是要了我的命吗!”
女人一下子崩溃的大叫了出来,之前发生的一幕幕,仿佛都在她的眼前浮现着,布满了血丝的眼睛里带着深深的愤怒。
她手上的纸巾因为用力过猛变成了皱巴巴的一团,甚至到最后还破了一个窟窿,长长的指甲看的有些触目惊心。
陈曼雨一直都在仔细的听着,相比刚刚她在看见这女人时,因为和自己母亲的相思而涌出的同情感已经随着时间淡淡的消散。
想要当一个合格的律师,首要的条件就是将自己的私人感情在案件中放到一边,不能影响任何理智的判断。
陈曼雨停顿了一下,出声安抚了情绪失控的女人。
“您先冷静一下,那么可否告知我们您平时和你孩子之间相处的关系与状态是怎样的呢?”
陈曼雨公事公办的询问着女人的各种信息条件,与此同时,她也准备从一旁拿出每一次处理案件都需要用到的表。
在准备拿表的时候,陈曼雨的视线一下子就和坐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白晟严撞到了一起。
陈曼雨身形有一些僵硬,她恍然之间意识到自己似乎做出了喧宾夺主的事情,明明就一次的主办官应该是白晟严。
陈曼雨有些尴尬的张了张嘴巴,她的脑袋里开始模拟着如何道歉的时候,却发现白晟严一点动作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