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楞住了,一时间竟然没有理由反驳黄浑,于是说道:“你先给朕把剑放下!”
黄浑却是执意将剑架在裴纪的脖子上,冷冷的盯着这个吓的魂不附体的老家伙,说道:“皇上,常言道,血气之怒不可有,理义之怒不可无,臣为了杀刘武周,高谈圣,不惜战死沙场,费尽了心思,可是裴纪这个老家伙站在堂上说风凉话也就罢了,竟然还要陷害于我,敢问你良心何在?呵呵,污秽之物,要是没有我,裴纪,你早晚要被刘武周砍了脑袋喂狗!”
言罢,黄浑竟然将轩辕剑反手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直截了当的跪下说道:“陛下,臣不是有意冒犯,更不是故意欺君,但是听了堂上的这番话,掩理悖义,当真是怒发冲冠啊,只恨微臣不能继续为我大唐尽忠了,陛下,您保重!”
话音落下,黄浑做出了一个让天下动荡,让朝野震撼,让皇帝老子差点没晕过去的动作!
“扑哧!”
血溅三尺,黄浑将轩辕剑狠狠的插进了自己的胸口,瞬间血如泉涌
“黄浑将军!”
“轩辕侯!”
“大将军!”
众多的惊呼声跟嘈杂的声音混合在一起,黄浑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但是此刻他的眼皮忽然变得好沉重,好沉重,最后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整个人却是晕死了过去。
“快,传太医,如果朕的轩辕侯出了什么事情,朕就把你们的脑袋全砍了!”唐王李渊差点从龙椅上跌落下来,歇斯底里的咆哮道。
而此刻的裴纪老鬼早就没有了刚才的犀利,他先是被黄浑的举动吓的半死,现在又出现这种情况,就连他都吓傻了。
待到黄浑被众多侍卫小心翼翼的抬出去了之后,武德殿才恢复了肃静,只看见秦王李世民当先走出来,说道:“父皇,黄浑将军为了我大唐的江山社稷鞠躬尽瘁,父皇切不可听信小人谗言,而误杀忠臣啊!”
李建成也是走出来求情道:“是啊,父皇,轩辕侯爷忠心耿耿,而今天下未平,江山未稳,如果没有了黄浑将军,那么我大唐的江山社稷将会损失擎天栋梁啊!”
“唉”
唐王李渊叹息过后,挥了挥手表示退朝,随后就兀自离去了,显然黄浑以死明志的举动让他也不知所措了,对于这种大能,除了又爱又恨之外,他还能说什么呢?
如果现在黄浑还清醒的话一定会笑出来,他刚才在武德殿上的一切全部都在演戏罢了,因为他不想重蹈覆辙的话,那么就只有跟皇帝老子下点猛药,毕竟如今天下局面还没有决定,皇帝不可能杀他,所以黄浑要做的就是打消李渊的疑虑,确信自己没有谋反之心,因此才敢选择了这么危险的方式,他学过现代医学,知道人类的心脏外面有一个奇异的地方,如果被利器穿破,虽然会导致大量出血甚至假死的情况,但是绝对不会危及生命,因此才兵行险招,以死明志!
后来那些太医们忙里忙外,整整抢救了半日才将黄浑从鬼门关给拉回来了,但是黄浑也因此陷入了昏迷,唐王李渊在得到黄浑没死的消息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黄浑啊黄浑,你要是死在武德殿上,那么朕就真的成了要被世人唾骂的昏君了!”
黄浑没死的消息传开,有人欢喜有人忧,那些人竟然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他们的心情,黄浑死了,他们觉得可惜,黄浑没死,他们觉得威胁,可是恰恰就是这种举棋不定的心态,让他们有朝一日才幡然醒悟,其实,黄浑还是死了更好!
侥幸没死的黄浑最后被唐王安排在了长安的一座大宅院中疗养,而原本昏迷不醒的他却也是在第二日就睁开了眼睛。
“哎呀,老大,你醒了啊!”
“吓死我们了!”
黄浑一张开眼睛就看到威猛二将的两个脑袋凑了上来,不由的轻轻咳嗽了一下,将两个无聊的家伙推开,没好气的说道:“妈的,老子不醒过来,难道你们要希望我永远睡着吗?”
威猛二将急忙摇头说道:“不是啊老大,我们听说你在武德殿上都敢拔剑,还差点把裴纪给砍了,你真的太牛逼了!”
黄浑无奈的摇了摇头,笑道:“你们这两个混蛋,跟了我这么久,别的没学到,倒是说话的方式都模仿老子,还会说牛逼,靠,你们真是越来越像人了!”
其实黄浑知道自己根本一点事情都没有,之前的昏迷完全就是假死状态的一种表现,不过在武德殿上的一幕幕他依然铭记在心中,尤其是当他用轩辕剑刺穿自己胸膛的那一瞬间,黄浑真的有一种死亡的错觉,甚至于,他还在自私的幻想着,是不是自己真的死了,也许就能够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可惜,这一切都是水中倒影,朝露昙花,痴人梦话罢了,那些逝去的,再也不可能重来。
即使现在好不容易醒了过来,但是黄浑仍然心有余悸,因为他真的差点,险而又险的就快要死掉了,要不是自己略施小计,用上了苦肉计,以死明志,恐怕真的要被唐王砍头了。
想到这里,黄浑叹息道:“唉,果然是君王之心不可测啊,这些皇帝都是白痴吗,把老子逼死了能有什么好处,到时候王世充、窦建德打过来,等死吗?”
经过了这一次,黄浑开始渐渐的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开始渐渐的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了,这种潜移默化的改变不是来自历史,而是来自于人心,人心,是唯一不可以掌控跟揣摩的东西,尤其是皇帝的心,尤其是野心!
黄浑刚刚醒来就想了许多事情,无数个念头从他的脑海中闪过,比如该怎么应对皇帝,该怎么在李世民跟李建成两个人之间周旋,以及,那裴纪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竟然敢如此猖狂,难道真的会是皇上要杀他吗?
纷乱的思绪让黄浑有些头疼,心中略有点郁闷,因此不知不觉就下了床,迈开脚步走到门口,打开房门一看,顿时有些惊住了!
“这威猛啊,这是怎么回事?这里是哪里啊?”
从黄浑颤抖的话语里,可以听出,此刻他的内心好像有些波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