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理由听起来倒是很冠冕堂皇,”我扯了一下嘴角,“让人无法拒绝。”
我轻抬了抬眼帘,将眼底的光芒渐渐遮掩了过去,扯着嘴角轻轻撩拨了一下头发。
刚才他说,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推掉了薛家的婚事,结果将公司百分之三的股份给了薛意,当作赔偿。
要是按照这个行情算的话,我还真是亏了不少。
别看百分之三的股份听起来不是很多,可江子寒的公司可值不少钱,一年分红下来,少说也有个几千万吧。
可我当初和江子寒离婚的时候,一分钱都没问他要。
虽然当时我们结婚的时候说了一些约定,却没有草拟合同,也只是当做口头约定。
离婚的时候,我完全可以以妻子的名义向他索要精神损失费,没准还没从他身上狠狠咬下一块肉,争得不少财产。
可惜啊,当时什么都没要,现在也已经晚了。
我在心里默默感叹了一声,用余光扫了他几眼。
“看你这样子,是想让我进付念的公司,给你当奸细?!”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故意将声音放缓了许多,毫不遮掩地将内心的鄙夷和不屑准确地传达出来。
“奸细?!”江子寒冷嗤了一声,面色有些不悦。
“当然了,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商业间谍。是吧?”
我微微侧过脑袋,故意笑得很是灿烂。当看到他那略显僵硬的表情时,心里升腾起一股欣喜的情绪来。
和他相处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见到他露出这样一副表情。
我就是喜欢看他这副,看我不爽,却又对我无可奈何的样子。
“我在你的心里,就是这种人,是么。”他一直盯着前面,阴仄仄地说出了这句话,神情看起来不太好。
“难道不是吗?年纪轻轻就将自己的爷爷架空,可以为所欲为。也只有你这么狠心的人,才能做出这些事吧。”
“我狠心?!”江子寒的唇角勾起一个凌厉的弧度,面带讥讽。
“要是我狠心的话,你觉得你还能好端端地出现在我面前么。”
他的声音有些促狭,言语之间还裹挟着一种胁迫的味道。
“江子寒,你的狠,可不在让别人断胳膊短腿上面。光说一说,和薛意……”
“薛意,”这两个字从他的嘴里钻出来的时候,带着极为浓重的咬牙切齿的味道,“你除了她以外,还会和我说什么。”
一股极为凌厉的气息迅速窜了上来,来势汹涌。
在他的盛怒之下,我不敢再说什么触怒他的话,只能认怂地将头别到一边,努力降低存在感。
周遭的空气也像是快要凝结似的,带着极为压抑的气息,一丝一缕得像是要渗进骨缝当中似的。
我强撑着,才没在他面前打哆嗦。
就在一片沉静当中,车子最终在他的别墅前停了下来。
他黑着脸,什么话也没说,直接下车将我抛在后面。
我坐在车里一直盯着他的身影,心里一阵发紧,就连心尖都开始发颤。
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下车跟上去的时候,江子寒忽地停下了脚步,微微侧过了头,像是要算账似的。
我也来不及多想,只能迎着压力打开车门,跟了上去。
管家已经在门口候着了,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之后,落在了我的身上,最后又不着痕迹地移到了别的地方。
自始至终,管家的神色一直都很淡定。
江子寒率先走了进去,一直都没回过一次头。
他没发话,我也只能一直跟着进去。
偌大的客厅里没有一个佣人,显得空荡荡,冷冰冰的。
江子寒一路往楼梯口走去,我这才停下了步子:“江子寒,你带我来这里是要干什么。”
“你的东西落在这儿了,在上面,自己来取。”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侧脸更是看不出喜怒来。
“让……让管家帮我拿下来就好,我就在这里等着。”
况且我根本不记得自己当初落下了什么。
那会儿从他这里跑出去的时候,只带了随身的一些东西。到后来,他还是派人将那些东西给我送了过去,也没见多什么少什么。
现在隔了这么长时间,冷不丁说出这些话来,我除了怀疑,似乎做不了什么了。
就在我怀疑的时候,江子寒已经上了楼,管家跟了上来:“苏小姐,请吧。”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完全没有征询的意味,倒像是在请君入瓮似的。
“我……”
“付念知道这些事情的话,你觉得会有什么后果。”江子寒的声音从上面传来,一如既往得沉稳,冰冷。
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每上一个台阶,就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心里更是没底。
这边别墅隔得比较远,就算我出了什么事,估计也没人发现。
要是真的栽在了江子寒的手上,那也只能是我自己命不好,被这么一个狗皮膏药粘上了。
我在心里暗骂了几声,拿出了十足十的警备心,上了二楼。
江子寒就这么不远不近地站着,像是在刻意等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