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疑似戏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略微拉长的尾音里隐隐带着几分挖苦的味道。
我轻扯了一下嘴角,顺手扯了几张纸巾用力擦了擦鼻涕,顶着一张不施粉黛的脸,红肿的脸看着江子寒,用力吸了吸鼻子。
“我委屈?!我他妈怎么敢委屈!我有什么资格委屈啊!你们出钱我出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哪有什么委屈可说!”
为了显示气势,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故意紧紧盯着江子寒的脸,喉咙却一阵发紧。
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在打着颤,生涩得厉害。
我用力吞了吞口水,将头别到了一边,打开车窗任由冷风从车窗里钻进来。
脸上还没擦干的泪渍瞬间被风吹干,整张脸紧绷得厉害。对面的灯光直直打在我的脸上,晃得我睁不开眼。
心头的那股烦躁的火气迅速被拱了起来,而且还有越来越厉害的征兆。
我紧咬了一下牙关,转过身就朝江子寒吼了过去:“你他妈停车的时候能不能看着点儿!车灯打在我脸上了,晃得我睁不开眼睛!信不信老子在挡风玻璃上贴上女鬼的玻璃膜吓死你啊!”
在我没头没脑的咒骂之下江子寒皱紧了眉心,阴沉的脸上满是不悦的神色,薄唇冷冷勾起了一丝弧度,神情里带着极为浓重的嘲讽味道。
一种极为冷厉的寒气从他的身上散发开来,混合着一阵凉风侵袭而来,劈头盖脸地打在了我的脸上。
混乱的脑袋瞬间变得清明起来,空落落的心也瞬间被一种无以名状的东西塞得满满的,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心脏也冷不丁地抽痛了一下,一种心虚的感觉忽地接踵而至。
我深吸了一口气,低头胡乱地从车台上取出了一支烟,习惯性地往兜里摸了摸。
就在我着急忙慌地找打火机的时候,指尖的烟忽然被一把抢了过去。
我当即咬紧了牙关朝江子寒死瞪了过去,却又有些心虚地将目光移到了别的地方,生生将那种烦躁的情绪给压了下来。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他的声音很是阴沉,没有半分波澜,凉得入骨入髓。
我用力吞了吞口水,将各种躁动的情绪给压了下来。
我望着车窗外面的行人和车辆轻抿了一下嘴角,用最快的速度整理了一下情绪之后深吸了一口气:“还差一点,应该快了。”
“我记得你很久之前就说快了。苏秦,你的业务能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嗯?”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拉长了尾音,短短一句话被他说得抑扬顿挫的,生生带上了极为浓重的嘲讽味道。
我心下紧了紧,咬了咬嘴唇。思忖间,下巴便被他狠狠钳住了,在一股力道的牵扯下被迫转过了脖子,迎上了他那阴寒的目光。
已经到了喉咙眼儿的话瞬间卡在了胸腔里,上上不来下下不去的,卡得直生疼。
江子寒的目光在我的脸上停留了几秒,余光若有似无地一路向下滑去,脸色变得更加晦暗不明,让人捉摸不透。
我硬着头皮迎上了他的视线,顶着快要窒息的气氛扯出一丝柔和的笑来,放低了身段往他的身边靠了靠。
“要是你真的有其他办法的话,也轮不到我插手你们的事情。江子寒,说白了,你不就是觉得我和他之间的那段破事儿值得利用么……”
我撩起眼皮来紧紧盯着他的眼底,出于本能地观察着他的表情,又顶着被骂贱的风险笑得花枝乱颤。
江子寒的薄唇冷冷扯了一下,眸子中隐现出极为凉薄的光芒来。
“苏秦,你知道你现在说的是什么吗。你和付念是一路货色,没有丁点儿区别。”
他手上的力道陡然加重了一些,就连换身冷冽的气息都浓了许多,直直地朝我扑了过来,带着极为猛烈的气势。
我不自觉地干笑了几声,用力咬了咬嘴唇,拼尽全力控制住浑身逆流的血液,生生维持着最后一丝理智。
也不知是被车灯晃得太久的缘故,还是酒喝得多了一些的原因,眼前总是一阵发晕。
我用力眨了眨眼睛,索性抬起手来撑住江子寒身后的车窗,身子稍稍往他那边凑了凑,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他。
我毫不掩饰地低头看着他那张魅惑的脸,视线顺着他的喉结一路滑了下去,从他那微敞着的衬衣领口里探了进去。
他的脸色骤然变得难看了许多,眉心更是紧紧蹙了几下,就连捏着我下巴的手都松动了一些。
我索性拂起了手,一把攥住了他的手,没皮没脸地说道:“江子寒,你那天可是上了我的床的,你可别不认账啊。”
我故意拉长了一些曲调,微微侧过脸来学着他的样子,极为轻缓地靠近他的耳畔,却又保持着极为微妙的距离,让呼吸有一下没一下地清楚他耳后的肌肤。
“苏秦,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他的声线发紧得厉害,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低沉了许多,磁性声音在耳边响起的时候,竟有一种甘愿沉迷其中的错觉。
我闷笑了一声,干脆往后调了一下他的椅子,手脚极为麻利地跨坐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