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危险的气息直直地朝我而来,就连心都揪紧了一些。
我梗着脖子吞了吞口水,刚将目光移到别的地方,就被付念一把握住了下巴,被迫仰起头来看着他的脸。
他的长睫轻轻颤动了几下,眼底的神色稍微明朗了一些,呼吸却越来越近。
我忙一把攥住了他的胳膊,冷着脸躲到一边,没皮没脸地顺着他的话说道:“谢谢付总这么看得起我,可我刚才才吐了酒,就算是想做什么,也不是时候吧。”
我故意将尾音稍微拉长了一些,有意无意地将眼底的神色变得锐利了一些,直对着付念那双满是俗世欲望的眼底。
他的眉心稍微舒展了一些,钳着我下巴的手稍微松动了一些。卡在嗓子眼儿的那口气也有了松动的迹象,就连紧绷着的神经都松缓了一些。
“给你五分钟的时间,不要让我等太久。”
话音未落,他便彻底松开了手,递给我一个极为冷漠的眼神之后带着一身寒气向另一边走了过去。
我望着他的背影沉了沉气,直到他的身影彻底从视线当中消失,我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脚步急促地进了卫生间。
明亮的镜子里映着我那张浓妆艳抹的脸,以往精致的眉眼也被浓重的化妆品遮掩得看不出原样,只有那颗泪痣原样不动地留在原来的地方,雷打不动。
以前我也想过去把这个泪痣给弄掉,后来被一些事情给耽搁了。
再后来碰见了周越,他说这颗泪痣很有辨识度,没准还能长成男人心上的一颗朱砂痣。
当时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满是戏谑的味道,我却在那个时候当了真。或许是当时目标太过明确,就连唯一的期望都变得清晰许多。
现在看来,这颗痣似乎变得模糊了许多。
我沉了沉气,用手掬了一捧水,勉强漱了漱口。化妆品随着水流花成了一片,厚重的粉底在指尖融化。
巴掌大的脸上花成了一团,包又寄存在了换衣间里。
我冲着那张花脸扯了一下嘴角,闭着眼睛将粘在眼皮上的假睫毛用力扯了下来,就这么用清水用力揉搓着卸了妆。
用纸巾擦干脸上的水渍时,脸上还残留着化妆品的痕迹。要是不仔细看的话,也看不太清楚。
“还没下班就卸妆?!够厉害的啊。”
站在旁边补了半天妆的女人朝我睨了一眼,顺手将短裙又往上提了提。
“厉害吗?我可没觉得。”我扯了一下嘴角,朝她上下打量了几眼,索性厚着脸皮问她要了卸妆液。
对方以一种施舍的姿态将卸妆液扔在了洗手台上,临走的时候还给我扔了一只口红。
“出来干的都不容易,千万别把所有希望都放在男人身上。”
我苦笑了一下,没为自己辩解什么。等她离开之后将那些东西留在了洗手台上,整了整衣服快步走了出去,心里顿时沉稳了许多。
当我在走廊尽头看见付念的时候,心思越发沉稳了一些,无可撼动。
明亮的灯光从他的头上洒下来,整个人看上去比以往清冷了许多。指间还有一支烟一明一灭的,更显落寞。
心里有一个地方像是轻轻颤动了一下,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侵袭而来。像是密不透风的墙忽然有了一道缝隙似的,有些发凉。
付念转过头看了过来,利落的面部线条在灯光的映衬下越显凌厉。那双眼睛像是寒潭似的,沉静得让人心里直发慌。
我深吸了一口气,将不应该露出来的神情尽数收敛了回去,挺直了腰板儿扭着腰朝他走了过去。
付念直起身来,将烟头掐灭,烟雾从鼻孔尽数喷了出来,神色淡然地朝我看来。
我倒是厚着脸皮,直接抬起胳膊揽住了他的腰,往他那边靠了靠,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烟草味道隐隐传来,其中还夹着着酒精味道和香水味,混合在一起的时候味道有些难闻。
“江子寒没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