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我这次回来并不是来向你忏悔的。你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我可以帮你摆平这件事,也可以让你彻底摆脱江子寒。”
他的眉心稍微松动了一些,眼底的光芒极为深邃,让人看不通透,又不敢看得太通透。
我的喉咙一阵发紧,心脏也慢慢悬到了嗓子眼儿,身体一阵紧绷,又慢慢放松下来。
我梗着脖子沉了沉气,别过了目光紧声道:“我对你来说,充其量只是一个玩儿腻了的见不得光的玩物而已,你没什么义务来帮我。我也没有要和你继续纠缠的意思,你也别自作多情。还有,我没想着要摆脱江子寒。说白了,就算我死在他手里了,也和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你也别做这种感动自我的事情,没必要。”
我漫不经心地看着外面灯火辉煌的街道,越往后说心越静,堵在嗓子眼儿里的那口气渐渐消散了。
说白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他付念一直在外面逍遥快活,我还因为他暗自神伤了大半年。
本来就很不划算了,再因为他撩拨了三两句,我就又陷了进去,那我不是不长心,而是没脑子。
我拉长声音轻笑了一声,用手支着脑袋,用眼尾向他扫了过去,伸出食指慢条斯理地挑起了他的下巴,故意用慵懒的语调不紧不慢道:“付总,过去是我不懂事,给你添麻烦了。”
“年轻人嘛,最重要的还是开心。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就当是一个消遣,没必要抓着不放。我呢,花了你的钱见了世面,也花了时间供你玩儿乐,咱们谁都不欠谁的。再说了,你长得也不难看,我也不亏。”
我轻抬起下巴看着他的脸,微眯着眼睛,挑了挑眉。
见他的眉皱了起来,脸色变幻莫测的,我这才收回了手,转过头去,心情甚好啊。
过了半晌,才听见付念发出了一声轻嗤。我也懒得琢磨他到底是怎么个意思,倒是毫不客气地报上了自家家门。
他却开车向另一条路开去,像是没听见我说话似的。
我低头抠弄着指甲,拉长了声音:“你这是要把我带到你家?你就不怕你家穆小姐发现以后和你闹吗。”
“你从哪来的我就送到你哪去。”
我心下一紧,转过头来盯着他。他面容清冷,脸上没有过多表情,和刚才的模样判若两人。
我忙向两边看去,这不是回俱乐部的路,更不是回江子寒别墅的路,那只能是……
我忙将衣服下摆往下扯了扯:“付念!你要是敢往慨悦门前开的话,我现在就把咱们之前的事情都给捅出去!你以为出了几年国就能把这些脏水都给抹去了吗!你没门!”
“是吗,那咱们走着瞧好了。”
说话间,付念便踩紧了油门,车子急速向前冲去。
再过两个路口就到了慨悦酒店,我再以这样一幅尊容出现在众人面前,那我就彻底没有退路可言了。
我盯着前面那个路口,用力吞了吞口水,握紧了双拳,胳膊都在颤抖,大脑一片空白。
前面的路灯由绿变红,车子缓缓停了下来。我提了一口气,屏住呼吸看向付念的侧脸,伸手就去拉车门,门却被锁得死死的。
抬起眼帘向他瞥去的瞬间,刚好迎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到处乱窜的气流瞬间归拢。
我冷嗤了一声,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给江子寒拨了一个电话后将手机屏幕朝下放到了一边,冷笑着看着他:“非要去慨悦是吗。”
“再怎么说,你也是慨悦的公关经理,我想不到哪里还能比慨悦更合适。”付念一手搭在方向盘上面,一手按了一下打火机,将叼在嘴里的烟点着,打开了车窗。
我拉长声音轻叹了一声,抬起了腿,换了一个姿势,放缓了语调:“江总现在都不想见我,这会儿回去也是往枪口上撞。不就是一晚上么,哪里都一样,你说呢。”
付念的唇角轻轻勾了一下,稍稍侧过脸来用眼尾扫了我一瞬,再没有过多表情。
路灯由红变绿,旁边的数字在不停地闪烁着。我沉了沉气,看了一眼手机,轻咬了一下嘴唇,向他瞥了一眼,慢慢伸出手扶着他的手腕,,慢慢握紧。
江子寒,你他妈要是不来的话,我明天就找上门去,问你要这些年的青春损失费,补上打官司的缺口。
我小心翼翼地屏住了呼吸,却拦不住心脏一直砰砰直跳。
眼睛紧紧盯着付念的侧脸,就连顺着车窗飘出去的烟都带着别样的情绪。
车子还在继续往前走,隔得老远就看到了闪着光芒的慨悦招牌,心悬得紧紧的,轻轻发着颤。
就在车子快要到酒店门口时,付念加大了油门,豪华酒店在眼前瞬间掠过,甚至带起一阵光影,心这才缓缓沉了下去。
我刚缩回了手,却被付念一把握住,紧紧裹进他的手心。
他直接将车开到了地下停车场,灯光渐渐变暗,四周除了偶尔带起的汽车声音外,再没有其他声响,死寂得实在是可怕。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个角落里,周围都没什么车辆,就连灯光都按了不少,呼吸不觉加快了许多。
我正要抬起手将车顶灯调亮一些,付念一把握住了我的手,探过手便将我的椅背反倒了一些,半个身子紧紧压在我的身上,呼吸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