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楼下大厅等你,一会儿会有人上来给你送衣服,穿,或者不穿,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以后他脚步一秒都不停歇地出了门,我站在门口惴惴不安地目送着他离开,又不太放心地挪到门口,看着他进了电梯。
电梯门刚关上,几个酒店服务生便提着两个包装袋走了过来,远远地就冲我弯了弯嘴角。
我皮笑肉不笑地冲她们点了点头,顺势将门打开了一些。
“苏小姐,这是江先生让我们送来的。您要是还有其他吩咐的话,随时叫我。”
对方将东西放下后便退出了房间,我打开带子看了一眼。里面装着一套内衣,还有一件短到不能再短的小裙子。另一个袋子里放了一双平底鞋,做工倒是精良。
我抿了抿嘴唇,解开浴巾将那些衣服都套在了身上。
内衣尺码很合适,只是胸垫实在是太厚,本来胸就不小,现在被垫得更高。外面的抹胸裙子又是偏紧身的,将胸箍得死死的,半个胸都露在外面,中间那道沟更是深得人神共愤。
我用力提了一口气,用手拢了拢内衣,这才将裹着厚厚纱布的脚伸进了鞋子里。
鞋面是黑色网状的,乍一看也看不太清,只是挤得实在是难受,脱又脱不下来,每走一步都要费很大的力气。
我拧眉咬了咬牙,从沙发上拿着包,扶着墙一步一步地往外走,甚至能感觉到伤口裂开的瞬间,脚下有些黏。
江子寒,该我受的苦我都受了,不该我吃的苦我也都吞下去了。要是能安然度过这一劫的话,我就把你当成祖宗给供起来。每天早中晚上三炷香,磕三个头。
当我再出现在江子寒面前的时候,已经出了好几身冷汗,手心也黏腻得厉害,却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哪怕我伸伸胳膊擦擦额头上的汗,裙摆就能给吊上来,下面会走光。
我冲他扯了扯嘴角,将手里的包握紧,再握紧。
江子寒抬眼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冷冷地挑了一下嘴角之后转身就走。我步履蹒跚地跟在后面,顾及到现在所处的场合,只能死咬着牙关挺直了腰板儿忍着疼快步跟了上去。
明亮的玻璃门上映着我和江子寒的身影。
他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拿着钥匙,面色清冷,自内而外地散发着矜贵的气质来,让人不敢造次。
我却穿了一身剪裁简单大方的黑色短裙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分明走路的姿态都风骚得不行,偏偏素面朝天,没有一点作为女跟班的职业道德。
说白了,像江子寒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公子,天生就是需要淑女名媛来匹配的。
当初江子寒他妈找上门来说这些话的时候我还很是不以为意,可现在看来,老人说话总有老人的道理的。
可惜了,摔了这么大的跟头,到头来只悟出这么点儿不相干的道理来,还真是够讽刺的。
我在心里苦笑了一声,跟着江子寒上了车。
我刚关上车门,他便发动了车子来了这么一句:“你是觉得你的脸不用化妆都很好看吗?”
“我怕你等太久,就没化。”我一边说着一边低头翻着包,先从里面拿出了粉底液,顺势将遮阳板拉了下来,对着上面的镜子就准备涂抹。
车子却忽然冲了出去,整个人向前面狠狠撞了出去,手里的粉底液也掉落在地。
情急之下竟然不自觉地说出一连串的对不起来,说完以后自己也愣怔了几秒,盯着前面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一道轻笑却从旁边飘了过来,江子寒冷声道:“我不喜欢女人蓬头垢面地出现在我面前,更不能容忍别人在我面前化妆。这是对人的不尊重,难道你连这点道理都不懂么。”
我抿了抿嘴唇,握着刚捡起来的粉底液一时之间竟不道该收起来,还是继续踩着他的雷点当没听见。
“我以后会注意……”
我屏住呼吸正要往包里放,江子寒却放缓了车速,沉声道:“这次就先放过你,记得化得浓一些,化得能有多妖艳就给我化得多妖艳。这应该是你的强项,不用我来提醒吧。”
我点了点头,对着镜子快速化着妆。冰冷的指尖触碰到皮肤的时候带起一阵凉意,还有点僵。
末了,我刻意用红色的眼线笔将眼角的泪痣点成了红色,顺便又将眼线往常拉了拉。有点夸张,却不出格。
有的时候,俗到了极致,反而更妖媚。
我将最后一样东西收到了包包里,对着镜子左右照了照,觉得没什么遗漏的地方,这才将遮阳板收了起来,坐在座位上看着外面。
车子缓缓地停在了一家装修极为豪华的俱乐部门前,光看停在一边的豪车就能看出这个俱乐部在恺城的地位来。
听说只有有钱有势的人才能出入这里,这家俱乐部一共有十层,最上面的七层只有熟人才能上去。
我唯一一次来这里,还是跟着客户来的,却也只去三楼。直到现在,奢靡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剩下七楼是个什么模样,大概也能有个估计。
我深吸了一口气,跟着江子寒下车进了里面。光洁大气的琉璃砖折射着明亮的灯光,晃得我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一位工作人员笑脸相迎,直接将我们往电梯带。看样子江子寒应该是这里的常客,而且地位绝对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