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一点,小弘,”女人笑着提醒小男孩,“妈妈手上端着东西呢。”
“嗯!”小男孩听话的让路给女子。
女子放好茶壶后,颜让河随即拉住她的手,趁女子未反应过来前,在她颊上偷了一吻。
“喔喔!”小男孩象是看到珍奇异宝似开心的喊着。
“让河,别在孩子面前这样。”女子脸上虽然泛着红晕,但仍轻声提醒丈夫。
“呵呵,没关系的,”他转头看着小男孩,“阿弘!记得要把爸爸的技巧学起来喔!”他以开玩笑似的语气说着。
“让河!”女子盯着他。
“嘻嘻--”小男孩在一旁笑着,不料却换来母亲谴责的眼光。
他马上停止住笑声,但脸上的表情可停不下,仍在一付憋笑着的样子。
“你们父子真是--”女子想气却又很无奈。
这就是小男孩的家庭,和乐融融。
好似才一眨眼,小男孩已成长为男孩了。
他在自己的卧室内欲入睡,可在这就寝时间里,应是寂静无声的屋内,不远处却有阵阵交谈声传入他耳里。
他被干扰的无法入睡,便轻轻地起身前往声音来源处。
他无声无息的推开自己的房门,在阴暗的走廊上左顾右盼了一会,很快地便看见在不远的一处间内有灯光透出。
蹑手蹑脚的前往唯一的灯光来源,交谈的声音也是自那里传出。
门缝微透着亮光,在这阴暗的长廊格外刺眼。
距离门房只有几步之距之余,便听见了谈话的内容。
“让河…”
是妈妈的声音!男孩心想。
接着,突然一阵打响桌子的声音吓着了男孩。
颜让河的手微红着,“可恶!”他咬着牙,不甘的说着。
“让河--”女子的声音再度响起,而这时男孩也终于耐不住只听不看的好奇心,缓缓的把头伸至门缝前,窥伺着。
比外面更明亮的光线,刺的男孩的眼睛有些微不适。
他看见女子正在颜让河的背后,她伸出纤手从后头抱住他,“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而颜让何只是转过身,直视着女子。
最后,他叹了口气,眼里透露着怨怒,“那间一直和我们合作的大公司,想要并吞我们的这间公司。”他不服的抓着桌沿,看的出他出了相当大的力,因为手指关节都开始泛白着。
女子看了,眼里只透出满满的不舍。
“他们使出的手段一次比一次狠,先是截断了我们的经济来源,然后又不知做了哪些手段,让我们公司现在的资金周转不灵。”颜让河气馁的说。
“结果现在我们公司一直处于停滞状态,就算接进了case也一直无法做成!”说到这里,他不禁怒颤。
“让河…”女子很想要帮上丈夫一把,但自己不懂得这些事情,能帮上忙的,也不多。
而门外的男孩也听的懂几分,知道父母都不是很愉快。
爸爸的公司就快被别人击垮了吗?
虽然他现在年纪不大,但也可以了解父亲现在的忧愁。
可自己也无法帮上任何事情。
还未成年的他,除了替父亲祈祷外,就只能摸摸鼻子回去睡觉。
然而,他并不会晓得,这夜,将是他们全家分离的倒数的开端…
爸爸的公司被并吞了?
男孩微讶异的看着正在自己面前落泪的母亲,母亲哭的好凄悲啊,只是公司被并吞而已,有必要哭的如此凄惨吗?
再靠着自己成立另一间不就行了,以父亲的实力绝对行的。
然而,男孩不知道的是,母亲还有更加惊人的事实未道出。
女子拭着眼角,抱住了男孩,更加痛哭失声,“小弘…以后…就只…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好不容易说完这句话后,女子便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不支地昏倒了。
为什么?
母亲怎么这样说呢?为什么只剩他们?他不懂。
而且…父亲他在哪里?
怎么从几天前就一直没有看到他的人?
他不敢轻易去臆测母亲说的话,只希望母亲说的话不是他心里所想的那样…
男孩跌跌撞撞的从母亲身旁爬起,想要走出家门。
在经过客厅的玻璃桌前,一叠报纸上的斗大文字吸引了他的视线,不过那个大标题却被另一叠报纸给掩盖住了。
虽然标题只露出了一半,但男孩已经看的全身发颤。
他的心脏砰咚,砰咚的跳着,眼里溢满惊慌。
男孩微颤抖的手伸出,拨开了上面那叠报章,看见标题上夸张的写着……
“公司并吞案总裁跳楼死”
这…是?
接着他将报纸拿起微凑向脸庞仔细看着……
泪水无声无息的自脸颊滑落,晕开了报纸上的字迹。
接着男孩的手垂了下来,在也无力捉住报纸,报纸就这样散满地。
让他落泪的原因,除了标题外,还有文章里那“颜让河”三个字。
还未成熟的心灵怎禁得起这般痛?
即使有古人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仍然无法克制住豆大的泪珠直扑而下……
他碰的一声呆坐在地板上,没有大声的喊叫,也没有任何疯狂的举止,只是静静的,默默的流着无法止住的泪水。
只是这样坐着,动也不动,象是要坐上几个世纪似的。
男孩一直哭,一直哭。
直到他哭累了,泪腺好似在也挤不出泪水后,他就坐在原地,坐到泪水自他脸颊蒸发了去。
不出几个小时,女子醒来以后从房间里走出来。
她看见男孩呆坐在地板上,以及他脸上的泪痕,和地上散落一地的报纸,就已明白了男孩已经知道这件事。
她的心里一阵泛疼…
“小弘,”女子身手摇着他,轻唤着,“能不能帮妈妈出去买个东西?”
他抬起受过打击后那无神的双眸,正视自己的母亲,点了点头。
半小时后,男孩回到了住处。
他在往商店的路上恍神着,以致于走过头而没有发觉。
连只是看着超商内的商品,也能让精神远离思绪,心思跑向别的地方,所以他一直呆站在展示柜前动也不动。
他伫立着直到店员起疑心,起身前去摇醒他,他然又惊觉母亲正在家中内等着他买东西回去,于是便又匆匆的买了东西返回家。
喀--
开门声响起,“我回来了。”
没有回应。
母亲是睡着了吗?这很有可能,毕竟她精神上也受到不比他小的打击。
打击…
脑海里蓦然浮现颜让河慈祥的笑颜,男孩心里只感到许多的空虚。
他将印有超商标志的袋子和商品上到桌上后,便走到母亲的房门前,看见门是关起来的,心底虽疑惑,但仍轻轻的转开了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