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从东方慢悠悠的爬了起来,处处传来虫鸣鸟叫之声。这是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夏天的早上!
一只麻雀“叽喳叽喳叽叽喳喳”的站在电线上叫唤,边叫跳来跳去,好吵,好烦,同时又是好轻松的走钢丝!
可能它的叫声是在召唤同伴吧,不一会儿,就飞来几只多胞胎一样的麻雀。当然,在我们人类的感官中,它们就是多胞胎一样,长相一样,叫声一样,动作一样。但也许它们不一样,只是我们发现不了细微的区别。.
更吵了,更烦了,满耳叽叽喳喳。它们就是一群没有道德的东西,完全不在乎别人的感受。
“咳咳。哈,呸”
麻雀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住了,都停止了叫声,一个个低头向下看去。造型滑稽的像尿裤子了的小孩,低头看着自己裤裆!
一个头如雀巢、满脸污垢、眼睛里堆满了眼屎的少年,穿着一件破短袖、破长裤、左脚一只断了耳朵的人字拖鞋,从电线下快速走过,手里夹着一根烟,镜头放大,可以看见牌子,三块钱的软猴王!
他猛抽了一口,烟身仿佛不要命了一般快速燃烧!“吸”“哈”烟雾顺着嘴进入了肺,少年似乎不打算再让这烟雾从肺泡里出来,哈的一声,猛咽了一口口水!一脸的享受!
弹弹烟灰。打了个哈欠!步伐虚浮又快速的从电线下走过。断了一只耳朵的人字拖,踩在碎石子路面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咳咳。哈,呸”走着走着,一口早痰,随意的吐在了碎石子路面上。用没拿烟的左手揉揉眼睛,又随意的擦擦眼屎。很自然的在破烂短袖上蹭蹭!
这位蓬头垢面,不讲卫生,全身上下都是脏的少年,倒是有个一米七八左右的个子,透过满脸脏污干痂。可以依稀看见一双忧郁的桃花眸子,五官倒是端正,勉强能算是俊美少年!他叫谢安。
他的职业——山西某煤矿下井矿工!
的确,下井的矿工是很危险的职业,属于高风险。收入嘛。说高不高,说低不低!确实,下井矿工的工资是比地面矿工的工资高,但是对于有点职权的管理职位,就太少了。正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因为人字拖断了一边耳朵,所以谢安走路感觉很别扭。走的速度快,但是又担心断了一边耳的人字拖鞋掉了,所以还得用大指头夹着链接耳朵和鞋底的那根塑胶柱,感觉一跛一跛的。形象一点。走起路来像个瘸子!
他,邋遢。他,脏。也许唯一值得注意的还是那双眼睛,迷茫中带着悲伤与急切!似乎是有说不完的故事。
“你狗曰的,墨迹个蛋啊。走快点,麻痹,把你那破鞋扔了去。好好的一小伙子穿尼玛个破鞋,影响工作知道不?”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个子矮矮的,耳朵上别根烟,指着谢安骂道。虽是骂,可是却很有水平,后边加一句影响工作。即发泄了心中的不爽,又不招人恨。可见这老东西不一般,从他黑而深邃的瞳孔就可以看出,这是个饱经沧桑的老油子!
“嘿嘿嘿,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快点。嘿嘿,王哥,您别激动,下次买烟孝敬您,脱鞋不能扔,不能扔,扔了就没得穿了。嘿嘿嘿”谢安快步走上前去,又是鞠躬又是谄笑!看起来很像一个讨好主子的忠奴!
“一天尽尼玛说废话,别跟老子扯,赶紧下井去,老张他们就等你了,耽误了工作,老板问起来,王哥也不好保你。”这位王哥不耐烦的挥挥手
“嘿嘿,谢谢王哥,关键时刻还是能想到兄弟们。我这就去这就去”谢安又鞠了个躬,才快速走开。很快速,一跛一跛的,像只瘸腿兔子般,一跳一跳的像矿井奔去!
望着谢安远去的身影,王哥骂骂咧咧的道!
“穷逼样,说给老子买烟,买了两年多,老子都没见到过长啥样。老子也享受不起,三块钱的烟,也敢给老子买?。傻×样,脏不兮兮的,跟垃圾堆上的秃皮狗一样”王哥小声的望着谢安的背影咒骂道“老天咋就不长眼,还让你这种渣活在人世。下井的时候咋不矿塌了。砸死。”
谢安没有听见这些,即使听见了,也假装没听见。他实在是不敢多事了。
一个月前刚入夏,谢安身上太脏,天气一热,便长出了虱子。大半夜,被同宿舍的工友赶了出来。谢安在院子里站了一夜,困得不行,站着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整个煤矿上的员工发出联名请求,直接找到老板,全部提出必须把谢安撵走,龟儿太脏了。
煤矿老板,也就是谢安下决心要超越的人,是个二三十岁的本地人。传说一天要挣十几万,到了北京上海敢随地吐痰,还不怕罚款的牛叉人物、
这位老板也算是年轻人吧,从小到大只听传说,从没见过虱子长啥样。毕竟从改革开放之后,虱子这种东西差不多就绝迹了,应该可以申请成为保护动物了。
老板为了满足强烈的好奇心,要求谢安当众脱光衣服,找出一只虱子送给他。他养着玩!
本来都以为这只是玩笑话,没想到谢安愣是一声不吭,在几十个人震惊的目光中当众脱起了衣服。震得全场没一个人敢说话,没一个人敢出大气。就连那位老板也一样,只是目光中夹杂着认真与好奇,看来是真的想养虱子。.
脱了衣服,谢安身上一层黑垢,看起来硬硬的,像一副全副武装的盔甲!可能刀刃难伤吧?也可能防弹!工友们的眼神说不出是什么。
谢安的满脸充满了焦急,在前胸后背、脑袋裤裆到处翻,眼随手到。可是过了两分钟。没找到!谢安急的满头大汗,还是不停的在在身上翻来翻去。情急之下手一伸,拉主了一个工友
“快帮我找找啊,求你了”眼泪都急出来了。
那工友像是躲一坨飞来的屎一样,迅速抽回手,在工作服上蹭来蹭去。可能是有洁癖的处女座吧?
谢安想再去拉个人帮自己找,结果眼睛往哪个地方一扫,人们都自觉的后退几步。谢安往哪个方向走一步,工友们就要绕着跑几圈。
这次急的流眼泪了,哭着说“求,求求你们了。真的求求你们了,快帮我找找,帮我找找啊”说着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谁帮我找到,让我干啥都行啊。求求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