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干脆利落毫不迟疑。然后我看到一堆人从椅子上跌下去,想来多半是刚刚我一副要松口的样子吧。哎哎,我好像从来都不是那种会轻易被突破口风的人啊?怎么会期待成这样呢?别因实际的回答与想象的回答差太多就投入大地的怀抱,会痛的。
风丸也有点半跌的样子,鬼道倒是一副“这样也不行套出话”的表情,豪炎寺的神情看起来带了点苦笑还有无奈。
圆堂从地上爬起,笑骂:“黑木,不要耍人啊!干嘛装得要说的样子却又没说啊!?”
轻睨了他一眼,我悠然地说:“是你们自己会错意。”还有自己爱注意我们的谈话的。
“啊哈哈哈...........”圆堂搔搔头,干笑。
“黑木,”风丸唤道,祈求似地盯着我:“真的不能说吗?”“嗯。”就算你露出那种活像是小狗般的眼神我也不会心软的。
“快回你们的房间吧,教练不是要求你们待在里面?”不想再跟他们瞎扯蛋下去,我直接丢出教练的命令。别因为吃早餐就拖拖拉拉地赖在餐厅不走。
然后就看见一堆人的表情活像是在飘鬼火,阴气腾腾吶。
圆堂趴在桌子上,无力地大喊:“我想踢球啦...........”“忍下吧,毕竟教练不会害你们,前提是你们有达到他这么做的目的。”我翻着手上的一叠资料,因为昨天那一吓,貌似让他们都不敢再来探讨我在看什么,因为没人想因此惹上麻烦嘛。
鬼道扬眉:“所以你知道教练这么做的原因?”“啊,知道,只是若不是你们自己察觉,那就没有意义了。”总不能老是靠着别人指引该前进的方向吧?这样子是不会成长的。
如果你们不成长,当初教练把我排除在球员名单外的决定不就失去意义了吗?
或许是明白了我的话语、或许是不情愿但非得听从教练的命令,有人开始三三两两地离开,就连飘阴气的圆堂都窝回了房间,当然风丸豪炎寺跟鬼道也是。瞇了瞇眼,我忽视于另一边角落传来,带着打探、深思以及一点点怒意的刺人视线。他记恨得真久,不过突然面临生命危险任谁都会惊吓,转为愤怒的情绪自然也是有可能的。反正他爱瞪是他的事,管他的呢。
不动眼神锐利地瞪着那名戴着帽子的人影。他清楚的记得,那时候名为旭的人所带来的冰寒杀气和生死关头的瞬间竟让他感到一阵颤栗,毕竟从未体验过如此庞大的惊惧。心底最深处传来的波涛不断地扩散,全世界仿佛静得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莫名地,令人不安。
向来不服输的他,第一次承认自己的恐惧,但这令他着实不爽。不动晓得,那时的自己很狼狈、表情没来得及收好,其他人不一定有看到,但那个名为黑木银的女人,在那双淡漠清澈的琥珀色眼瞳扫视之下,好像什么都入了她眼里、好像什么都瞒不过她。被看透的感觉,很讨厌、很嫌恶,毕竟没人喜欢被看透的感觉。
更令他不爽的是,怎么会有人有那样的一双眼?那个女人明明跟其他天真的家伙不一样,在本质上或许更近似于他,可却没有像他一样对世间的嘲讽、不屑。是介于中间、亦恶亦善.........还是,只是隐藏得太好了?
伪君子,或是骗子。两种都让人厌恶。
黑木银,奇怪的女人。现在的淡然跟当时那漠冷差别极大,就象是亦阳亦阴、善恶、表与里,互相依存、无法缺一。
就如同浑沌化身一般。
看不透真实的情况令不动瞇起眼,麻烦的人物。不悦地撇了撇嘴角,他转过身离去。
“豪炎寺,我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教练要这么做。”之后几小时,跟圆堂等人经过几次落跑经验被阻,鬼道在回房的路上对着身边的米白色发同伴低声道。
从一开始的练习所下的严厉批评、令人感到愕然的指示、出乎意料的话语、以及现在的禁止,纲海跟飞鹰的例外,教练的做法总是令人有些不满,什么都不解释只会引来球员开始积怨的后果。
豪炎寺望了他一眼,然后看回前方:“不管能不能理解,只要黑木认为他不害我们,那就够了。”
在护目镜底下翻了个白眼,鬼道似笑非笑地调侃:“是啊,只要是黑木说的做的你都会无条件相信嘛,爱情的力量真是太伟大了。”义无反顾的随着她呢。
脸微微泛红,豪炎寺有些慌乱地反驳:“才、才不是!我只是.........”他停下脚步,话音没有着落。
“只是因为那是黑木。”随着他的脚步停下,鬼道懒洋洋地把他说不出口的话接下去,然后扬着嘴角,状似无奈地叹息:“看来我们的王牌射手已经陷入情海陷得死死的呢,而且似乎一点要爬出来逃脱的挣扎都没有,唉!”他总算是亲眼看见“爱情是盲目的”这句话的真实版啰。
“你.........我只是........唔,不用你管!”发现对方在偷笑个没完,豪炎寺讪讪地瞪着他。
鬼道努力忍住声音的颤抖,继续戏弄他:“当然不用我管啊,毕竟想当永久单恋者的人似乎是你嘛!”黑木那个在这方面感情神经大条的家伙最好是会自己发现,豪炎寺又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看来是无缘啊。
“啰嗦!”豪炎寺郁闷地道。要吵赢鬼道实在很困难,还会被他反制,可恶!他重新迈步。
鬼道戏谑地笑着:“恼羞成怒了?”
“闭嘴。”“看来没有错嘛,唉唉,小心再这样下去就要被别人抢先一步啰!”
随着两人的脚步声远离,一道身影缓缓从墙边走出。
双拳握得死紧,夕阳色的眸子敛起,透出几缕不知名的异光。豪炎寺能无条件地相信黑木的话,为什么,他却不能?
或许,一切只在于自己没能如此的义无反顾吧。
闭上眼,那夕阳剪下般的剪影被遮掩住,隐没在逐渐消失的白昼中。依稀可见的,仅是那划过空间的柔软蓝丝。
唇边的一抹笑,激昂狂放,夹杂着几丝疯狂的扭曲、莫名的幽冷,邪魅而慵懒。
一片漆黑的房间中,只有高科技产品萤幕所发出的亮光能让肉眼瞧见事物。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键盘,反射出蓝芒的眼瞳也同时映出电脑页面上的那个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