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说,所谓江湖险恶,人心莫测了。其实我们早有最坏打算,元峰是会与燕京崇再度合作来对付我们的;他会收留泰娜,是明与我们作对,亦是我们料想之内。可是我有信心,就算燕京崇加上元峰,亦不会是神剑谷的敌手。”
“不是说背后有人正暗中协助映山派吗?”
“那人就是襄月玄武殿大将军沐长风,恐怕其下已有数以万计的大军正等着我们了。还记得绮纹曾经说过,泰娜其实是当朝副相国的胞妹吗?”
“是副相国要彻底消灭我们?”
“想来必是,但不用担心,要如何面对,我心中也大概有个底了。”
“我想问‥‥‥你为何会知道这么多的?”
“沐长风早派了卧底,他还不是一个普通小卒,而是一个值得前寨主信任的人‥‥‥想来也真佩服姓沐的,高瞻远触、深谋远虑,我实在自愧不如。”
“但还是瞒不过小思的阅心术,所以你才知道得这样多,对吗?”
“说到她,你知道黑暗之海吗?我的修行已足令她发挥其元祖力量了‥‥‥”
“我早知道了,暗魔法掌管空间、心灵与杀念,黑暗之海同样拥有这三种形态,小思现在已可唤起空间之海?希法璐吧。”
笑行云没想到她竟如此清楚,只得一脸惊讶之情。
“平素你没时间理我,我便常与小思聊起你的事来,这个月里满姐姐回家了,我见小思亦多了‥‥‥”乐焉岚犹豫片刻,吞吞吐吐的说:“你知道吗?其实她‥‥‥她很想别人叫她小思的‥‥‥”
“‥‥‥你想我叫她小思?”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一个长生不死的人有何种感受,但我觉得绝不好受;她千百年来都是孤独一个,但孤单是永无法习惯过来的‥‥‥我很同情她,我想,你也会同情她吧。”
“我‥‥‥”笑行云欲言又止,一脸凝重地说:“你想的话,我以后便叫她小思吧。”
五月,满月离开了落云城,独自一人走到神剑谷来。恰巧遇着笑行云下令出征映山派的消息,入谷后直冲到他的房间去,见乐焉岚正与他下棋中,也毫不留情的对他大喝起来。
“你是绝对进不了映山的!”满月断言说:“你忘了元峰能如何掌握你军的一举一动吗?我敢肯定,映山派背后必有一股你们无法匹敌的力量存在!”
笑行云甫见满月亦觉一阵詑异,却对她的质问没带半点意外:“满月刚到我们这神剑谷,有否先来四处参观一番?我个人认为,这里的环境比聚义会好得多呢。”
满月没些好气的向乐焉岚问:“你们为何要挥军映山?难道就是为了迎天关的事来?”
乐焉岚急来道:“自满姐姐离开后,这里发生了很多事,纪寨主被映峰三老杀了,我们才迁来绮兰谷定居的;更兼大概个多月前,我们调查燕京崇的动向时,发现他早已把泰娜送往映山派去,而燕京崇亦正要经映山逃离此西疆之地;阿云认为,燕京崇既要走,我们不追也罢,可是绝不可放过泰娜‥‥‥”
笑行云接着说:“神剑谷多番与映山派交涉,他们亦无意交出泰娜,而且我亦看出众兄弟是想报纪寨主之仇的;依我看,大军压境已是不可避免。”
满月暗下不明,笑行云怎知她父亲于数月前托元峰为阿贝蒂尔护航的事来?
“就算是这样,你们不知对头的底蕴,胜算打从何处来?”
“你不必为此操心,我知道对头是谁,亦有了面对强敌的心理准备;反倒令慈不是抱恙在身吗?我和阿岚也为此相当担忧呢,沐灵。”
“家母‥‥‥”沐灵方觉笑行云对自己的称呼变了,使她立时张皇失措起来:“你‥‥‥叫我作什么?”
乐焉岚亦不明所意。
“小思能运用阅心术观人心思,可惜不知为何,这暗魔法不能用于你身,直至迎天关一役后,始从你的手下一凡身上,知道你的真正身份来。那个所谓的不明对头就是玄武殿大将军沐长风,而你就是他的独女儿沐灵‥‥‥不,应该尊称为灵郡主,对吗?”
沐灵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切,只知此地已不能久留了,后退两步正要拔腿便逃,脚下却冒出一个黑影来,把她双腿困于影中。
“这‥‥‥这是什么?”她惊惶地叫着。
“希法璐之海!”乐焉岚亦茫然说:“为何要小思这样对待满姐姐?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岚,满月只是她拿来欺骗我们的名字,我一直把她当成我的好友,就算知道她是郡主,我亦从没想过她有加害我们的心;但她的父亲竟要袒护我们的仇人,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我亦想要得个清楚明白!”
“但黑暗之海会吞噬她的‥‥‥”
“不必担心,我无意伤害她,我只想困住她,因她的家传秘术觅月步太高明了,不这样做的话,恐怕没人留得住她。”
沐灵此刻于影子中半浮半沉不能动弹,但已是镇静下来:“哼!你就是一直把我当成你的好友,你就是这样对待好友么!”
“满月‥‥‥我还想叫你作满月,可是打从一开始,我便知道你和左兄的身份了,试问易地而处,你又会怎么办?”
“‥‥‥”她无言以对。
“我一直为你们隐瞒下去,一直幻想能永远与你们并肩作战,但对你而言,这是可行吗?”
“‥‥‥”她还是半声不发。
“你知道,我是不会杀你的,所以你才回来相谏,是吗?”
“‥‥‥是,但这不是基于你所谓的友情,只是我还有利用价值罢了。”
“随你怎说吧,反正我们抵达映山之前,也要请你于神剑谷里下榻了。”说毕,笑行云便拉着乐焉岚离去。
他们还听到沐灵从后大喊:“你是进不了映山的!绝对进不了!”
沐灵被关在一房子内,手脚上了铐镣,拘束四肢活动,房外更有数人日夜轮流把守,除了三餐侍奉外,其余人等一概不得与她见面。
一天晚上,宇文尔雅穿上一身夜行装束,走到沐灵的房间,以迷烟燻倒门外守卫,破门而入。
“尔雅,你终于来了。”沐灵正背对着她,想也不想便说。
“你为何这般肯定是我来了?”
“笑行云若要杀我,不用破门而入;我的后着只施于你一人,不是你,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