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艾恩就行了。”艾恩说这话时,跟在后面跳下马的凯特觉得自己的心跳漏跳一拍。
“你见过这人吗?我急着找他,但是很多人都说看不懂。”赛妮举起人像画,凯特也上前观看。
只见那张羊皮纸在城门火炬的照耀下,呈现出……一坨雪人的形状。勉强看得出脸的轮廓,但相貌如何先不说,上面的五官画得歪七扭八,嘴巴都快和下巴相连了。整体看来与其说是人像画,还不如说是怪物比较容易被相信。
-Ch.2狩猎妖精
妖精,和恶魔一样都是所谓的神话生物。然而,现在,这两个东西都真实的存在于凯特面前。
在薄弱的月光和曼亚点燃的火把红光下,那只怪异的人型生物在地上扭动着,似乎想挣脱这群人的视线。
“妖、妖精。错不了,杀了玛瑟和克蒙特的就是这东西!”安不敢相信的爬起,右手颤抖着往腰间探去,随后抽出一把系在腰上的短刀。他眼中闪烁着复仇的渴望,在火光照射下就像一头危险的野兽一样。
“是啊,”曼亚吞了吞口水,虽然她还保有理智,手中的火把却因为她的颤抖而使照明摇曳不定。“但是还有其他的吧?我记得很清楚,绝对不只一只。
“绝对不只一只”这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静默下来,只有妖精仍在地上挣扎着扭动身躯想爬起来,但基斯基特一脚踩在牠的腹部上,让这个人型生物发出一声尖锐的闷吼声,然后睁开那双黑色大眼盯着眼前这名神情冷漠的男子。
第54章
周遭的空气彷彿凝结了,一时间没有任何人出声,大家都知道要是此刻有一整群妖精出现,那将会是很糟糕的情况。幸好,在地上的这只妖精俘虏并没有向同伴求救或是警告的迹象,只是静静的和基斯基特对看。
“你说,”忽然,基斯基特不带任何情绪的开口:“你们的伙伴被这东西杀了?”
安再次被激起怒火。不过,对眼前这个有着异常高强身手的男人发怒并非明智之举,他只得压抑自己的怒气。“对,就是这东西!”
“你确定吗?”这么问的人却不是基斯,而是原本相当冷静旁观的艾恩。虽然安感到被质疑而再也压不下怒气,但是艾恩散发一种奇怪的气质,让人无法──或说不敢──做出任何愚蠢的行为,包括对着他发怒。艾恩明白对方的想法,只见他从容的走到妖精身旁并单膝跪下,伸出藏在斗蓬底下的苍白双手,往妖精那双瞪得大大的眼睛遮住。
“他在做什么?”赛妮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一看到艾恩擅自靠近妖精就已绷紧全身肌肉,深怕妖精会突然攻击距离最近的艾恩或基斯。
凯特也和赛妮一样紧张,不过在想起艾恩的真实身分后,便恢复冷静,只是他的手早就在不知不觉中移到腰间系着的枪托上。
“如何?”基斯保持一贯的冷漠,看到艾恩缓缓闭上眼,他扬起一边眉毛。“别告诉我你只是想摸看看妖精的触感。”
“当然不是。”艾恩微微一笑,但随即又静默了。藏在斗篷风帽下的脸孔此刻正皱起眉头。当然,没有人看见。他放开手站起,转身望着安和曼亚,他们都一脸疑惑的看着艾恩。“我想,我们最好暂时不要伤害这只妖精。”
他缓慢的说,而这嗓音带有极为强大的力量,让安和曼亚无法顾及心中的愤怒和疑惑,纷纷点头答应。
“你在搞什么鬼?”当基斯这么说时,艾恩马上转过去一手拉开基斯,把他带到距离其他人稍远的地方。
赛妮和凯特这下更搞不懂艾恩想做什么,不过比起疑惑,应该更要说是好奇。赛妮想都没想,直接抛下犹豫不决的凯特,夸张的假装悄悄离开,其实是当着其他人的面大跨步滑向艾恩和基斯。同时还面对凯特微笑,似乎在说:“我绝对没有当着你的面往后移动喔!”
……凯特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我必须告诉你,可惜那不是妖精。”艾恩低声说,他知道赛妮正偷偷接近两人。
“嗯?”基斯没有多大反应,他只是稍微示意艾恩继续说下去。
“那生物,身上的气味是属于人类的。”
“基斯基特,这样你明白我的意思吧?”艾恩的语气有些怪异,好像带着一丝怜悯。“那只妖精,其实本质上就是普通的人类。”
“什么!”
基斯和艾恩向后一看,只见赛妮惊讶的张大眼睛和嘴巴。然后,在基斯来不及阻止下,她用过于大声的嗓子说:“你说那只妖精其实是人类?”
别说凯特,就连留在原地的安和曼亚也听见了,众人只能任由那句话钻进耳朵到达心里,却没办法立刻消化明白。
“你这个笨蛋。”这还是凯特第一次看见基斯无奈的叹气。
“你刚才说什么?这、这怪物是人类?”安无法置信的张大口,他现在的情绪相当复杂,有着刚才的怒气和现在的惊讶,但随即又恢复满腔怒火。“别开玩笑了!这怪物怎么可能是人!牠、牠杀了我们同伴啊!”
“冷静点。”艾恩比基斯抢先开口,他知道这件事还是得自己解释才行。“请容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们是‘亲眼’见到妖精杀了他们吗?”同时从容的走回安的面前,艾恩的语气和眼神都温和得令人无法反抗。
果然被这么一问,安犹豫了,只能站着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反倒是曼亚冷静的回答:“事实上,昨晚我们四人都在一起,两人休息,两人守夜。但是当我睡到半夜时,就听见玛瑟他们的叫喊声,醒来只看到他们……他们被那东西拖走。”
“拖走?”
“是的,我记得很清楚。”曼亚哀伤的说:“虽然我和安追了过去,但是那些东西飞得很快,只看见他们抓着玛瑟他们飞进城镇的阴影里,之后就、就再也找不到踪迹了。
“我们本来想继续追击,可是没想到空气中突然起了雾。”
安咬着牙,伸手指向笼罩在一片黑影中的马卡特沙镇。“雾气太浓,而且就像从内往外扩散似的,我们只好撤退到镇外。更奇怪的,是那些雾气居然停留在镇内,连边界都没越过。”
众人往城镇的方向看去,那里现在看起来正常得很──除了完全没人──一点雾气的迹象也看不出来。
“雾气?”艾恩又皱了下眉头,在他脑中正飞快的回想许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