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特,你该不会从来没想过自己名字的意义吧?”基斯基特往床头旁的一张小圆桌走去。看到凯特摇头后,还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你难道不认识旧世界的语言吗?凯特.冈恩罗德,‘KitetheGunlord’啊!”
相较于激动的基斯基特,凯特是更加茫然的盯着那张圆桌,一点也听不懂。
“好,就让我这么说明好了。”最强的赏金猎人拉出桌底下的一张木椅并坐下,然后跷起腿,从口袋掏出雪茄,望向房间的另一头。“英格兰的语言,是从旧世界遗留下来的古代语言,当然现在很少有人知道这东西,也就很少有人使用。你的名字,或说你的家族名‘Gunlord’其实并不是一个名字,那只是个称号,就像我的‘KI-049’只是个方便称呼的代号。而你的名字以旧世界语言解释的话,意思就是枪的王者,也就是,操控枪的特殊能力者。”
这家伙疯了。凯特是这么想的。
“我只是个农人,”放下双手后,凯特耸耸肩,对基斯基特的解释嗤之以鼻。“我什么也不会,只会耕田。至于你说什么操控枪的能力,很抱歉我并没──”
“眼见为凭。”基斯基特叼着雪茄站起,朝坐在病床上的凯特伸手,脸上的表情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尽管他上一刻才叫凯特不要单纯相信眼睛所见的事物。
简洁的摆设,明亮的光线,一名金发少女坐在纯白的病床上发呆。忽然,一阵敲门声传来,少女疑惑的转头看向门板,轻启双唇,稍微力不从心的喊:“是谁?”
“是我,基斯基特。我是那位救了你的少年的朋友,他和我一起前来探望你。”基斯基特清脆的嗓音从门外送入房里,他的声音似乎带有某种力量,让听到的人深信不疑。
“请进。”
门由外而内开启,首先踏入房间的是凯特,他惊讶的盯着少女,想从她的左肩上找到任何一丝伤口。但却徒劳无功,其实也让他松了口气。
“谢谢您。”少女忽然下床,并以凯特无法反应过来的速度跪下去,她就跪在凯特面前,低垂的长发把清秀的脸庞遮掩住。
“不──”凯特急忙冲上前想去扶起少女,但基斯基特又将他拉回。
“莱拉小姐,你可以告诉这小子,昨天发生的事吗?就是你被他开枪射中的事。”基斯基特不带情感的说,手中紧抓着凯特的领子。
抬头疑惑的看了看两人,被称为“莱拉”的少女愣一下才开口。“昨晚,他……虽然子弹射中我的左肩,不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子弹没有伤到我,就像、像穿透我的肩膀似的,射中后面的强盗。”
“怎么可能?”
“事情很明白了,凯特。”基斯基特毫不留情的抓着凯特转身往门外走去。“感谢你的证言,莱拉小姐,不过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把这件事彻底忘记。”
不等对方发问,基斯基特就将凯特推出房间,在自己踏出房门的同时将门板顺手带上。
在走出镇上的治疗所时,两人都不发一语。
治疗所是一栋灰白色的两层楼半圆型建筑物,就位于小镇的中心点。治疗所前的街道已经涌现人潮,小镇繁忙的一天又要开始。
“基斯基特?”走到镇上一家旅店旁的马厩门口,凯特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刚才说的,还有莱拉小姐说的……都是真的?”
只微瞥了凯特一眼,基斯基特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直接走进马厩,和迎上前的马厩守卫说了几句,然后到马厩更深处牵着两匹双脚马出来。
看到其中一匹马脸上的瘀青,凯特就认出那是他的马了。
“边走边说。”基斯基特经过凯特身边时,只说了这句,便将那匹脸上被揍出一个瘀青的马丢给凯特,径自走向小镇出口。途中还很顺手的把口中那根雪茄扔在路旁,让经过的镇民不约而同的瞪了他一眼──虽然马上又被基斯基特瞪回去而吓得逃离现场。
“你听过‘生命之树’吗?凯特。”潇洒的身影骑在马背上,修长的身躯却没因为马的脚步而晃动半分。
“有,爸爸跟我提过。”僵硬的抱住马的颈子,凯特努力保持正经的神色,但还是忍不住随着马上下颠簸着,逐渐露出哭丧的表情。这不能怪他,要是你骑的是一匹左眼瘀青而看不清路的马,你还真的不能奢望这匹马能跑得多顺畅。
“‘生命之树’是个秘密组织,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他们的位置。‘生命之树’追求的是世界和平,所以一直以来都在研发旧世界和新世界的技术。”稍微前顷的姿势保持不动,基斯基特抬头望向天际。“他们在十年前将一种名为‘魂造之术’的技术公诸于世,告诉全世界,那是可以保护这世界免于灾难的旧世界遗产。
第16章
于是,‘生命之树’用尽他们所有的知识,制造出称为‘人工生命体’的生物,并且以这技术创造出新的生物。刚开始,他们对这进步很满意,但久而久之又发现还能更进一步。他们认为,要让世界和平,就得要弭平战争,而要做到这点,就需要特殊的工具……
没错,他们利用制造人工生命体的方法,秘密的制造出一批形体和真人一模一样的生物,他们称之为新世界的‘进化者’,进化者各自带有不同的能力,并被派遣到各个不同的国家,准备一旦国与国之间开战,就站上前线抵挡敌方的攻击,再由‘生命之树’的使者出面说服双方和解。
然而,为了避免进化者遭到激进份子的杀害,于是决定将那时还年幼的他们送到平民家里,接受一般人的扶养。我记得,第一批进化者的相同年龄是……十岁。”
“你是我……爸爸?”
“是啊,凯特,你是我十岁的儿子。”
十岁,那年一个男人把一个男孩送到铁匠家里。从此,铁匠夫妇有了一个十岁的儿子。
而十岁之前呢?好像……想不起来了。
从回忆中醒来,双脚马刚跨过草原与荒地的界线,这里的地面更加崎岖不平,但是凯特已不再往下掉,他瞪大双眼盯着右前方的基斯基特,好不容易才从互相碰撞的牙缝中挤出话语。
“你说十岁……那、那还有呢?不只是这样吧?十岁的小孩到处都有啊!”凯特没发现自己已经在害怕,甚至害怕什么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