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你还说你不认识他们?他都骑到你峰哥脖子上拉屎了,你还叫峰哥给他舔屁眼子!你可想好了白月光,没了我,你这场子还开的下去吗?明天就得叫人给砸的稀巴烂!”
钱小暖饶是看都没看顾屿寒一眼,只是蹲在峰哥脚边,从手包里拿出一沓钱轻轻放在他的手上。峰哥瘫坐在地上,倚靠着台阶喘着粗气,钱小暖笑笑,轻轻拍了拍峰哥的手背,“月儿开这个店不容易,峰哥就当给我个面子,这点钱不成敬意,峰哥回去好好养伤,以后再带兄弟们来潇洒,全部免单。”
“你真不认识那两个人?”
峰哥说着坐直了身子,肥硕的大手有意无意的从钱小暖的大腿上抚过,钱小暖不惊不慌的站起身来,与峰哥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我虽然不认识他们,但是开门做生意的,都想落个好口碑。峰哥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看见峰哥挣扎着想要起身,钱小暖自然地伸手扶了一把,没想到被峰哥顺势揽入怀中,钱小暖一瞬间的惊慌之后,笑容满面的揽住了男人丰满的腰肢,“峰哥,人家求你了嘛。”
“求我?嘿嘿,那好,月儿都说话了,峰哥能不听吗?只不过,不跟他们见识可以,那你得陪我睡一晚上。”
峰哥说着,突然拦腰把钱小暖抱起来,咯咯咯的笑着,“走!不打架了!回家上床上打去!”
说着,就美滋滋的往外走。
仿佛眨眼间,顾子燃就溜到了峰哥的身后,与此同时,顾屿寒死死堵住了峰哥的去路,在顾子燃重击峰哥脖颈的同时,迅速将钱小暖拉了过来推给谭优优照顾,旋即反手一个过肩摔,将峰哥的手臂牢牢别在身下,手起刀落……
就像小时候,几个人一起玩“营救人质”游戏时那样,每每这个时候,顾屿寒总是拿着柔暖的毛绒玩具充当利器,轻轻地拍在严迫的背上,嘴里大喊着,“你又输啦!”
而这一次,双眼猩红的顾屿寒手里俨然握着一抹银色,那么晃眼。
是西餐刀!
“我杀了你!”
“屿寒!不要!”
“啊……”
峰哥的尖叫声划破天空……
顾屿寒的刀尖悬在峰哥的后颈上,顾屿寒声线颤抖着,“你叫我什么?”
钱小暖掩面哭泣,“屿寒,别这样……”
“你是谁,我凭什么听你的。”
“我……我是钱小暖。”
“你是钱小暖?,不,你不是。”顾屿寒浅浅的摇着头,“我认识的钱小暖已经死了。”
顾屿寒缓缓的侧过头去,空洞的眼神里是无尽的失望,刀依然悬在峰哥的脖颈上,钱小暖使劲的点了点头,“我是,我是钱小暖,是我……我没死!我没死!。”
“我宁愿你是死了!”
顾屿寒的双眸忽然重新绽开,那么犀利,钱小暖瞬间哑然,紧紧捂着嘴,泪水像决堤了一般。
“我宁愿你是死了。”
许久之后,顾屿寒平静的一字一句的说着,缓缓收起了刀,也放开了峰哥,起身揽住谭优优的肩膀,“优优,走吧。这个地方太脏了。”
谭优优望向那只紧紧揽住了自己的手臂,骨骼分明的大手紧紧捏着她的胳膊,抑制不住的颤抖着,这个倔强的男人,正拼了命的逃离这个让他脆弱的地方。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顾屿寒只觉得后脑一热,脚步便瘫软起来,跌倒在地上的时候,周围的声音开始变的虚无,一眨眼,他看见满脸是血的峰哥手里拿着威士忌的酒瓶冲他咧嘴笑着,再一眨眼,看见顾子燃疯了一般高高飞起狠狠一脚踹在峰哥的胸口,又一眨眼,看见谭优优惊慌失措的的样子……顾屿寒闭上了沉沉的眼皮,看见一张梦中的脸,也好像有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有一个久违的声音深切叫着,“屿寒!你看看我,别睡!醒醒!别睡……”
第10章斑驳的袖子
救护车的鸣笛声,响彻扬港市的街道。
ICU病房外,钱小暖憔悴的看着病房里,还插着输氧管的顾屿寒。
抢救持续了一整个晚上,直至凌晨,顾屿寒才被从手术里推出来,守了一夜的钱小暖,连他的手都没能摸到,人就被推进了ICU,整整一天了,顾屿寒都没有醒过来。
“你回去歇歇吧,这样下去,身体会熬坏的。”
同样守了一夜的顾子燃,一双眼睛布满了红血丝。
钱小暖痴痴的望着病房里的人,摇了摇头。
医生说,顾屿寒的脑子里有一块血块,压迫了神经,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全看他的意志。钱小暖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双腿瘫软,险些栽倒在地上,是顾子燃把她扶到椅子上坐着。
那个女人浑身颤抖,牙齿也忍不住的打颤,手脚冰凉的望着紧闭的重症监护室的大门。她想嚎叫,想冲上去拍打着病房的门让他醒一醒。可她却空空张着嘴,任由她的心里有多声嘶力竭,她饶是一声也发不出,一动也动不了……
一阵仓促的脚步声传来,这脚步声,顾子燃太熟悉了,他一个机灵站起身来,毕恭毕敬的冲着老人鞠了一躬,“爷爷,您来了。”
啪!
清脆的一个耳光,重重打在顾子燃的脸上。他没有躲闪,甚至没有眨一下眼睛,只是那双背在身后的拳头越发的攥紧,青筋四起。
“废物!小寒要是有什么事!我让你和你母亲全都给他陪葬!”
愤怒的嘶吼仿佛一把刀子,活生生的把顾子燃坚硬的外壳划伤了一道口子。他一双眼睛渗着敌意,注视着顾忠德那双冒火的眼睛。
无论顾忠德怎么对待自己都没关系,就算他让自己去死都没关系。
但是,母亲不可以!
顾子燃眼底的敌意越来越浓烈,顾忠德忽然之间高高地举起结实的拐杖,冲着顾子燃的头狠狠地砸了下去,“你竟然敢瞪我?你和你母亲的命都是顾家的!我想留便留,不想留,你和那个贱女人一分钟都别想在这个世上多待!”
顾子燃一声闷吭,脚步不自然的晃动了几下,血顺着他的眉骨流下来。
“因为你那愚蠢的母亲,小雪和屿寒,自小就没了父母的疼爱,你给我记好了,我让你和宁采儿那个女人活到现在的唯一理由,就是要你们为做过的事赎罪!生生世世,你都只不过是我们顾家养的一条看门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