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公公看着远去的马车,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回黎其的身边。
黎其手中一直抓着小盒子,那盒子边上的小尖角已经在黎其的手心里钻出了微微血窝,黎其也没有吭一声。
黎其回到乾行殿,走进内殿便立马招了手,随后两个黑影快速出现在黎其的面前,“陛下。”
“将那两个人带去苏,朕随后便到,不可打草惊蛇,等朕到了苏再做打算。”
“是。”
黎其握紧了盒子,抬起头长呼了一口气,脸上显出诡异的笑颜,有些事儿是该好好算一下了。
除夕前七日,群臣众将都无需上朝,全天下之人都在过节,而此时此刻的宫中却没有黎其的影子,陆公公急急忙忙得派人去寻人,额头上都是汗,不知是跑来热的,还是因为黎其失踪被吓的。
正在此时,方徇走了过来,看着焦急忙慌的陆公公愣了愣,上前去拉过陆公公,“陆公公,您这是怎么了?如此着急?”
“哎哟,原来是方学士啊,老奴急啊,这大年里头,稍稍没有看着陛下,陛下就不见了,老奴能不急吗?”陆公公是急得都快冒泪花子了。
方徇听着突然一笑,陆公公更是焦躁,这陛下都丢了,怎么还能笑出声儿来呢?
只见方徇从怀里拿出一块令牌,上面大大方方得写着一个“御”字,方徇轻咳两声,陆公公看着令牌,连忙跪在地上,“陛下有旨,在上元节之前宫中一律休假,并且大小诸事全由方卿代管,且无需挂记朕的安危,朕过些时日便会回京。”
“老奴遵旨。”陆公公扣头,见御赐令牌如见陛下,陆公公不敢不从。
方徇轻笑一声,将陆公公拉了起来,“陆公公,您是老人,这宫里头的事儿我还得找你问问才是。”
“可是,方学士,既然陛下交由你代管宫里,陛下又是去哪儿了呀?”
“这个我就不知了,昨夜陛下便已经启程出发,估计这会儿已经是出京了。”
说起这个,方徇便是来气,昨夜他刚想要睡下,结果被两个人突然抓着带进了宫里,他本是以为自己就要呜呼哀哉了,结果没想到绑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黎其。
黎其正在内殿里不紧不慢得喝茶,他跪在黎其面前不知怎么回事,想了半天他也不想不清楚,正准备问时,黎其却突然拿了一块令牌给他。
方徇莫名其妙得接过令牌,黎其又喝了一口茶,“朕将你这样带过来,只是不希望引起别人的注意。”
方徇抬头看了一眼黎其身后的两个人,那两个人他从未见过,一身黑衣,唯一明显的,是他们脖子上的刺青。
刺青是狼头,都是抬着头的,看上去是在高嚎,不禁让方徇想起了一个江湖门客——风鸟居。
传闻这个江湖门客收录各路江湖生客,居无定所,走到哪里是哪里,听闻这风鸟居里还有些许蛮人高手,但风鸟居都来者不拒。
风鸟居的主子从不露面,些许小事儿还用不着主子出面,而只要是风鸟居的人,都会有一个特定的标志,有些是在脖子上,像面前这两个人,有些是在其他地方,而标志的图纹又因人而异。
风鸟居是从八年前开始活跃出世的,而那时候黎其还并没有登基,但方徇敢肯定,那个时候的黎其就已经开始在接触这些人了。
不得不说,黎其的一切都让方徇刮目相看。
黎其看得出方徇的眼睛里昭示着什么,突然笑了笑,起身走过去,将方徇拉了起来,“既然方卿已经知晓了,朕便长话短说,方卿可知得故水渊?”
“自是知得,比风鸟居晚生一年,但高手同样之多,且同风鸟居有私人恩怨。”
“正是如此,”黎其握着茶盏的手紧了几分,“朕的师兄被抓了。”
方徇听见这话愣了愣,看了一眼黎其,“陛下这是……”
“正如方卿所想,朕要去救他,”黎其拿出魏简逸送给他那琉夜珠的盒子,“这个是魏小将军从西南带回来的,里面的东西只有朕的师兄才有,朕不知朕的师兄因何姑被抓,但朕必须要去瞧一瞧!”
“倘若这是一个陷阱呢?”方徇多言,毕竟这人在江南,却要将东西千里迢迢得送去西南,专程让魏小将军发现,怎么看也不合乎情理。
“是陷阱也罢,但朕不能不管朕的师兄!”黎其握紧了拳头,“风鸟居是除去这皇宫以外,朕唯一的家,没有什么比他更重要,方卿,如今这宫里,朕只信你,不要让朕失望!”
“……”方徇捋了捋舌头,他还敢说一个不字吗?“臣遵旨。”
这一晚上的折腾,方徇也没了什么困意,一下子撑到天亮,还得赶着来宫里叨唠,宫中之事方徇也是头一回辅佐,还真是一窍不通,黎其就将这摊子直接丢给了他,还真是不客气!
顿时一肚子闷气也不好撒,难不成要指着小皇帝的鼻梁说他不是东西?那岂不是太欺君犯上了,他被杀头尸骨无存的念头都有了。
第266章这么像
“出京?”陆公公听着话一下子愣住了,眼下是想哭也不是,想笑也不是,脸色十分难看。
方徇挠了挠后脑勺,他也没办法啊,这算是突如其来的“临危受命”?
不过方徇也算得上是尽职尽责,稍稍有不懂的都来问陆公公,陆公公在君侧数年,要说谁懂的东西多,恐怕没有人会比得上他了。
方徇和黎其的这一出最苦恼的当是属姚丽妃和魏小将军了,黎其临走前还交给方徇一个任务,便是多看着姚丽妃,他知道,黎其是在怀疑姚丽妃的身份。
姚丽妃在进宫之前的东西都是一片空白,只知道她此前历经多处,蛮族地儿也去过,后来被姚大人收做义女,并顺着姚大人的意思进了宫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