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从你说的其他事情看来,除了陶瓷雄鹿之外,他们的关系在这个暑假里确实是大有进展不是吗?”莉亚一手撑着下巴望着他,“赌十加隆,他们会在今年圣诞节前在一起。”
“十加隆太少了。”他嫌弃地说,“不如这样吧,如果他们在年底前在一起,就算我输。如果他们明年才在一起,则算我赢。”
莉亚挑起一边的眉毛,“赌注是什么?”
“你跟我接下来的人生。我输了就把我接下来的人生赔给你,但要是你输了──”他贼兮兮地笑起来。莉亚立即抓起床上一叠洗好的衣物,用力朝他的脸扔了过去,“你就不能用些浪漫点的方式跟我求婚吗,混蛋。”
晚餐结束后莉亚又起身忙着指挥着桌上的碗盘自己跳进已经自动蓄好水的水槽中清洗自己,两名男子则是待在客厅喝点小酒聊聊天,偶尔则会趁这段期间讨论一些平常不敢在莉亚面前开口的话题。在这之后习惯早睡的阿法便会先行回到房间里休息,留下的两人会一起在客厅里继续聊天,然后一起返回卧室,亲热过后再相拥而眠。
几天的时间内阿法与莉亚成功变得熟稔起来,他几乎教会了莉亚如何正确的照顾院子里所有的那些花花草草,告诉她当天狼星还是个孩子时曾经惹出的一些小灾小祸,或者跟她聊聊她记忆中的义大利风光,以及一些与烹饪方面有关的话题。
第五天傍晚阿法决定要亲自下厨让两个孩子尝尝他的手艺,但还是让他们俩人都过来帮了他一些小忙,他刻意让天狼星在炉火边替他照看着,自己则在一旁忙着处理晚餐的其他食材。厨房的方向正对着后方的庭院,顺着窗外望去就能清楚地看见莉亚正蹲在花圃旁忙着摘采她认为已经成熟的香草与莴苣,及腰的淡棕色长发在脑后梳成了一个清爽的马尾。阿法从余光看见天狼星的眼神一直不断地在炉火与她之间游移,手中握着木杓不停地在浓汤里搅着,好好的一锅浓汤都快被他给搅稀了。
他忍不住轻咳了一声,天狼星这才回过神来,困惑的看着他。
“怎么了?”
阿法指了指他面前的那锅浓汤,天狼星又疑惑地眨眨眼睛,舀起一口凑到唇边打算要试喝。
“她是个好女孩,”阿法突然说,眼神飘向院子里的莉亚,“虽然家事方面是笨拙了一点没错。”
天狼星放下木杓,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她的确是。”几秒过后他同意道,“我有打算在毕业前正式向她求婚。”
阿法微笑,“所以这就是你这几天晚上都跟她一起睡的原因?因为已经打算要娶他了?”
天狼星差点没被喉咙里的热汤给呛死在当场。他剧烈的咳了好几声,一边痛苦地不断拍打着自己的胸口,手中的木杓被扔到一旁,上头盛得少许浓汤溅到了深色的砖铺地板上,“你不是──”
“我是睡了没错,”他轻描淡写地替他接下去说,“但是亲爱的孩子,别忘了我也曾年轻过。”天狼星看上去仍旧是一副显得有些困窘的模样,阿法不紧不慢地处理好手中的食材,看也没看天狼星就继续道:“我倒是不觉得这有什么,只是做为你的舅舅,有件事我必须要提醒你,千万别让女孩子还没毕业就得先替你背上担子。”
“我知道。”他有些尴尬的瘪了瘪嘴,通往庭院的后门在此时被推开,莉亚抱着一小篮阿法自己栽种的蔬菜走了进来,两名男子默契地同时闭上嘴巴。
“我想我们还可以做点烤蔬菜。”她走到水槽边热切地说,然后突然发现眼前这两个男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些微妙,“你们不喜欢吃烤洋葱吗?”
两天之后他们带着行李站在阿法家的炉火前,礼貌的向这位长辈告别,并由衷的感谢他这几日的招待。阿法面带微笑的看着他们走到摆放呼噜粉的那个小花盆旁边,浅灰色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了一丝落寞。他才刚习惯两个年轻人替这里带来的笑声与生命力而已,却又得立即回到原先只有他独自一人的生活了;莉亚仿佛看穿他的心思,拉着天狼星再三向他保证两人回去之后一定不会忘记常常写信给他,并且上前与他拥抱道别。
天狼星提着行李走到壁炉边,“保重,阿法。”他捏起一小撮呼噜粉,几秒钟前莉亚才刚跨进的翠绿火焰又重新变回慑人的深红色。“等她终于答应我的那一天,我肯定会第一个写信让你知道。”阿法的笑声在背后响起,他将呼噜粉扔进炉火里,也跟着抬脚跨进了翠绿色的火焰当中。
“等等,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这一个礼拜内你一天至少会跟她求婚两次,”詹姆放下手中的羽毛笔,不怀好意的看着他,“然后每次都被拒绝?”
天狼星绕到桌边一把抢过詹姆手中那封写到一半的回信,“没有拒绝,你这白痴,她只是从来不给我正面的答覆。”他瞥了内容几眼,“你现在已经在约她跟你一起去斜角巷了?梅林,我敢打赌她肯定会拒绝,明确的拒绝。”
“你又知道了。”詹姆嘟囔着将信抢了回来,“书单大概这几天就会寄来了,我必须赶在黄昏前把这封信写完寄给莉莉。”
“来不及了,亲爱的小詹姆。”天狼星幸灾乐祸的咧嘴一笑,伸手推开波特家二楼的窗户。顺势吹进室内的凉风将詹姆吹的一阵恍惚,他推了推眼镜,抬起头顺着天狼星所指的方向望去,“霍格华兹的猫头鹰已经来了。”
他咒骂几声,两只灰林鴞一前一后的穿过敞开的窗户飞进室内,各自降落在两位少年面前。天狼星迅速地解下绑在猫头鹰腿上的牛皮纸信封,他立刻澎起羽毛,骄傲的抬头鸣叫了一声,随即跳上窗台再度张开翅膀往外飞去,几秒之后送信给詹姆的那只猫头鹰也跟着飞出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