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姐得知梁羽宁竟已成过亲,嫁过人,心中不免有些遗憾,尔后便想:轩儿可还被蒙在鼓里,仍喜欢着宁姑娘,却不知宁姑娘已嫁作人妇,而且还被人抛弃,不行,得告诉轩儿。
宁小姐暗暗思衬着,这时,梁羽宁发现了宁小姐的不对劲,问道:“宁小姐,您怎么了,看您脸色不大好,是身体不适吗?需不需要我叫个大夫来?”
宁小姐这才回过神来,刚想说自己没事,但转念一想,这倒是个将她支走的好机会,便对梁羽宁道:“宁姑娘,我这身子确实有些不适,还有劳你请位大夫来帮我把把脉。”
梁羽宁应了声,随觉得有些古怪,但也没再多想 起身便要去叫大夫,这时,宁轩却将梁羽宁拦了下来,说道:“宁姑娘,还是我去吧,今天棋社开业,你已经够操劳的了。”
宁小姐看到这幕,心急如焚,却是无法表露,心念一转,缓声道:“轩儿,你在这陪陪我,万一出什么事,也好周转,还是让宁姑娘去为好。”
而梁羽宁也爽朗的说:“没关系,只是去请个大夫罢了,不碍事,你还是留在这陪宁夫人吧。”
宁轩见梁羽宁都开了口,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看着梁羽宁远去的背影,出了神。
宁小姐看着宁轩那出神的目光,心中暗叹,唤了声:“轩儿。”宁轩这才回过神来:“母亲,何时?”望着宁轩的双眸,宁小姐有刹那间动了不告诉宁轩的念头,只是,最后这个想法还是被压在了心底。
“轩儿,你可知道,宁姑娘她,早已嫁作人妇,而且,她之所以能来到这里,是因为她被她的夫君抛弃了。”宁小姐对宁轩道,语气中,带着肃穆的沉重。
宁轩听后,大吃一惊,他明白,母亲是不会拿这种事跟他开玩笑的。
宁轩表面一言不发,心中却是思绪万千:没想到,宁姑娘竟有如此悲惨的过往,是哪个人这样不长眼,竟负了如此佳人,罢了,便让我来填补宁姑娘心中的累累伤痕吧。
宁小姐见着宁轩一言不发的样子,心中暗暗着急,正要再读劝说宁轩放弃梁羽宁,然而这时,“吱呀--”木门被推开,原来是梁羽宁带着一位大夫回来了,宁小姐只得作罢,不再言语。
片刻,大夫把了脉,疑惑的道:“您身体并无任何异样,能告诉我是哪儿不适吗?”
宁小姐连忙说道:“啊,不用费心了,应该是近日劳累了,休息几日便会好了。”
大夫看实在查不出什么,也只好相信了宁小姐的话,姗姗离去。
大夫走后,三人又闲聊了会儿,但不消片刻,便觉着无趣了。于是乎,宁轩顺水推舟,提出要带梁羽宁去看看他收藏的折扇,梁羽宁想了想,便也答应了,而宁小姐对折扇并无兴趣,便想劝着儿子少跟梁羽宁接触,但看宁轩一副坚决的样子,无能为力,无奈回花园中赏景了了。
宁府,藏扇阁。
“这把是很古老的折扇了,这上面的泼墨山水画,乃是一位举国闻名的大画家的真迹,价值连城。”宁轩在一旁为梁羽宁解说着,夕阳透过木窗,洒在少年修长的身形,愈现温暖,却也剪了淡影。
“悠远雅致,确实是美。”梁羽宁仔细观赏着她眼前的那把折扇,似是想伸手抚摸,但终究还是未落手,只赞叹道。
话音刚落,“这把折扇,是用红松木制成,上面镶着的翡翠石,一颗便值千金。”宁轩已走到了另一把折扇前,声色温润如水。
一炷香后,梁羽宁在宁轩的带领下将各式各样的折扇尽数参观。
“宁轩,这里共有多少把折扇啊?”梁羽宁问道,水灵的眸子中带着好奇,愈发显出倾城姿色。
“63把。”宁轩看的如了迷,半晌才回过神来,连忙答。
“哇,这么多,好厉害啊。”梁羽宁用敬佩的眼神望着宁轩。
“不,和其他折扇收藏师比起来,我只是初飞的雏鸟。”宁轩谦逊地说,但语气里不免带了些骄傲得意。
“啊,对了,你有什么看上的折扇吗,可以送你一把。”宁轩又说道。
“诶,这样不好吧,毕竟这是你辛辛苦苦收藏的啊。”梁羽宁不好意思地说。
“无碍,有哪把喜欢的折扇吗?”宁轩问道。
“啊,的确有呢。”梁羽宁轻声答道。
“哦?哪把?”宁轩却仍是听见了,接着问道。
“那把紫檀木雕花折扇。”梁羽宁望向那把折扇的方向,她心心念念的紫檀木雕花折扇正静静躺在那儿,和着微熏的幽幽沉香,愈发古朴雅致。
宁轩微微的笑了,眸子沉静而悠远,却又带了抹赞赏,“宁姑娘好眼光,那紫檀木雕花折扇已有百年历史,内蕴的沉静,暗含的檀香,风雅至极。今天,便赠予宁姑娘你了。”
梁羽宁又惊又喜,脸颊因激动染上了一抹红云,杏眼中水波流转,端的是娇俏可心,真真是小家碧玉,倾国倾城。
梁羽宁忙不迭的道谢,而宁轩却已是看呆了,那俏生生立在眼前的少女,是他这今见过的最美的风景,倾国倾城,更倾了他的心。
翌日。
正是午后,天空自更变了形姿态貌,由正午之顷欣欣然暖融融的盛华日光,转变成暮气氤氲的午后日光,既而渐渐洇开了夜色,晓日的灼光璨彩已然渐消渐融,羽化了,凌灭净尽。而随即而来的又是一派衰飒苍凉的夕暮气韵。
梁羽宁细细打量着昨日宁轩赠与的紫檀木雕花折扇,心中甚是欣喜,不经意间瞥到那放置床边的浮花雕盒,微的叹了口气,将那折扇搁置在一边,似是随手拾来了那精致的雕盒,小心翼翼打开,柔软丝锦上一块无暇玉佩正静静搁置在那儿,天蚕丝穿线,巧夺天工的技艺,如羊脂般的温和,极美。
梁羽宁取出玉佩,细细摩挲,心中涌起一股悲凉,这,是她母亲的遗物啊!还记得母亲在临终前都未曾放开这玉佩,想来,这玉佩怕是对母亲很重要的东西吧。
刹时,梁羽宁心中忽的生出一想法来,为什么不将这玉佩挂至折扇上呢?这样想着,梁羽宁便动了手,仔细将玉佩挂至折扇上。
可当玉佩挂好后,梁羽宁却觉着有些违和,看上去不太舒服,便想着去宁府找宁轩,咨询下他的意见,若是他也觉着不好,那便摘下罢了。
半时辰后,梁羽宁来到宁府外,轻敲门环,片刻后,门被一小丫鬟打开,见是梁羽宁,连忙将她请进了门,恭敬地问道:“宁姑娘可是来找少爷的?”
梁羽宁听后,心中暗暗奇怪,为何这小丫鬟会知道我是来找宁轩的?不过,虽心中奇怪,但梁羽宁表面却是不动声色,答道:“是,我想找宁少爷咨询下这把折扇的事。”
小丫鬟得了答复,便将梁羽宁带至书房。书房中,宁轩正提笔挥墨,专注的眼神更将他衬的玉树临风,若是寻常女子,早已暗暗倾心了,只是这梁羽宁可不在此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