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梁小姐,该走了,快盖上喜帕。”别的喜娘说的都是,怕耽误良辰吉时,这个喜娘满脸都是不耐烦。
面对喜娘的催促,粱羽宁对着锦绣耸了耸肩,此时的粱府大门口,只有锦绣一个人,她还是冒着要被挨骂的危险出来的。
“这个你路上带着吃,今天你肯定会饿的很惨,我听老嬷嬷都是这么讲的。”
粱羽宁看着锦绣神秘兮兮的一个馒头,笑着点了点头,只怕这是她小心翼翼打听来的吧。
粱羽宁穿过两条街就到了安王府,轿子晃晃悠悠的在路上,此时的锦绣正受着骂,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一切都进行的那么顺利,粱羽宁顺利的拜完堂,然后静坐在新房里。
粱羽宁从来没有见过安王爷,刚刚也是一直盖着喜帕,只能看到安王爷的腿部以下,与她一样,穿着大红的喜服,脚上是镶金线的深红色筒靴。
她其实还挺想知道不到一个月,就拜堂九次是什么想法,但一想到吃了九次筵席的宾客,就更觉得有点可笑,安王爷毕竟是新郎官,同时吃九次筵席,碍于王爷的名号,份子钱给的也不少吧。
一个人默默的坐着,什么也不能干,甚至还被盖头遮住了视线,实在是无聊至极,更重要的是,静坐一个时辰的粱羽宁此时全身都麻痹了,而且饥饿难忍,老一辈的话,说的果然没错,成亲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会累死饿死。
想到锦绣给的馒头,粱羽宁心里就一阵发痒,就算是硬成石头了,那好歹是食物啊,粱羽宁咽了咽口水,好饿啊……
突然房门被打开了,然后就看着身旁的小丫鬟都出去,然后门被关上了。
粱羽宁小幅度的动了一下,她全身都麻了,早就想起来走动一下,现在这么做,就是想调整下视线,看看身边的小丫鬟是否都走了,毕竟她只能透过盖头,看到腿部以下。
虽然好奇是不是习俗问题,居然不用说吉祥话,就全都下去了。
粱羽宁偷偷从袖口里,拿出馒头,然后伸到盖头下。
正咬下第一口,还来不及咽下,突然视线就恢复了,从下往上看,穿着镶金线的深红色筒靴,穿着一整套的喜服,然后是带着银色面具的脸。
对上目光,粱羽宁发现他在笑,虽然笑的很隐忍,但眼里发自内心的笑意掩盖不了,嘴角也扬起一丝弧度。
萧久安也算是做过几次新郎官的人,第一次见到有新嫁娘在新婚之夜,居然躲在红盖头里吃东西,之前也是闻所未闻,不由得觉得非常有趣!
粱羽宁略有些尴尬,偷吃被发现,还是这种情况,两人还是第一次见面。
“王妃如果想吃东西,这桌上有的是。”说罢,萧久安移开了身子,一张放满了食物的桌子显现在粱羽宁眼前。
粱羽宁听着萧久安磁性的声音,看了看自己手里捧着的硬馒头,再看看桌子上的美食,不得不说,一个天一个地。
就在粱羽宁继续无限尴尬之时,一只手伸了出来,“王妃,走吧,用膳。”
看着伸出来的骨节分明的手,粱羽宁把自己已经消肿消的差不多,但不能除去茧子的手,覆在了萧久安的手上。
粱羽宁与萧久安来到桌前,两人一人坐定,萧久安并未动筷,而是盯着粱羽宁看。
沉吟再三,粱羽宁动筷了,她已经很饿了,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矜持的。
在粱羽宁吃的差不多了,萧久安把桌子上已经倒好的合卺酒,放置到粱羽宁的面前,然后自己高举酒杯。
“祝我们……白头偕老!”
良久,萧久安挤出这么一句话,粱羽宁嘴角抽搐了一下,他是讲的太多次了,找不到词汇了,还是来来回回就这一句,讲的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萧久安把手伸过来,两人形成了交杯酒的姿势,他一仰头,一饮而尽,粱羽宁自然不敢怠慢,合卺酒悉数进了口中,只是她没有咽下,这合卺酒都是含有催情作用的,她现在这幅样子,浑身是身,怎么洞房,就是脱了她的衣服,萧久安估计也得吓一跳。
“咽下!”薄唇轻启,简单明了的两个字,萧久安不容置疑的发出命令。
粱羽宁本来含在口中的合卺酒,一用力就悉数进肚。
“王妃,没有什么说的吗?比如……我们白头偕老。”
粱羽宁嘴角再次抽搐,这是为了第十任王妃准备的祝福语吗?难道白头偕老是第八任王妃的遗言吗?
“祝我们……白头到老!”粱羽宁略有些清冷的嗓子响起,她虽然想到类似“永结同心”之类的话,但还是觉得“白头到老”是最好的话。
这一次换做是萧久安嘴角抽搐了,他这王妃还是挺有意思的,可比前面几任哭哭啼啼,要死不活的样子,好太多了,重要的是,见到他,居然波澜不惊,而且还很听话呢!
“王妃吃的差不多了吗?”萧久安出声问道。
粱羽宁闻言,心里咯噔一下,这句话应该不只是表面意思这么简单,新婚之夜,等洞房其实是挂钩的,甚至可以说是等同。
正在粱羽宁想要怎么回答的时候,门外传来打斗的声音。
萧久安往门外望了一眼,刚刚还一直挂着淡笑的嘴唇,立马就冷冽起来了。
粱羽宁在想,这大概就是前几任王妃离奇自杀的原因吧!
“王妃等为夫一会儿,为夫去去就来!”萧久安听着外面越来越大的打斗声,终于坐不住了,和粱羽宁交代了一下,就带着肃杀的气息出去了。
“王爷……”粱羽宁出声阻止,这不是给对方可乘之机吗?这么明显的调虎离山之计,难道传说中的战神就这么容易被骗吗?
萧久安并未因为粱羽宁出声阻止而留下,粱羽宁也就随他去了,继续给自己倒酒喝,她发现这酒还挺好喝的,而且她渴了。
刚刚饮下一杯,就传来破窗的声音,两名身着黑色夜行服的男子,手提着剑出现在粱羽宁身前。
黑衣人一言不发,直接就冲粱羽宁而来。
“两位是来喝我的喜酒吗?应该早些来的,这会儿宴席早就结束了,莫不是省不得份子钱吧,那也没关系,现在祝贺我也还来得及,要不坐下喝几杯吧?”粱羽宁淡定的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边说还边冲黑衣人扬了扬酒。
两名黑衣人面面相觑,断然没想到粱羽宁居然会说这番话来。
可无论说什么也没用,他们奉命行事,要了这新嫁娘的性命就行了,他们来了王府这么几次,都已经熟练的很了。
黑衣人咬了咬牙,不被粱羽宁的话扰乱思绪,抬手就要粱羽宁的脖子,粱羽宁在他们伸手的时候,就察觉到了,连忙一个闪身,挤出一个看似真诚的笑容,“有话好好说,就是杀手也得有些职业素养啊,我听府里的老嬷嬷说,这杀手啊,都会让死者知道死的原因,否则,到了地狱都说不出被谁杀的,到时候,死者就会阴魂不散,日日夜夜跟着他们,用怨气杀死他们。”
粱羽宁说完,还冲他们眨了眨眼睛,两个黑衣人再次摸不着头脑,第一次碰到这么话唠的人,而且死到临头了,丝毫惧意都没有。
粱羽宁看他们再迟疑,而外面打斗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在想着还要怎么拖延时间,怎么萧久安还不进来,而且她怎么说也是王妃,这安王府也不希望再死一个王妃吧,怎么连个保护的人,都不进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