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她还是下楼到厨房把两个人的外卖打开摆好,连筷子都拆好了端端正正摆着。
莫名有种奴才感。
李扬策洗澡很快,几乎超乎了简意的想象。她这边才摆好饭菜没多久,李扬策就下楼了。
他单单穿了条牛仔裤,裤子腰不算高,隐约还能看到内裤的边缘。光着上身,露出结实有型却不夸张的肌肉,还披了个浴巾。
她没这样当面看过男生的身体,尴尬的低着头。李扬策的衣服在她身上穿着,所以就只剩一条裤子了。
天呐,她怎么有种罪恶感!
她脑子里还胡思乱想着,李扬策的浴巾就扔到了她头上,“擦干。”
对于李扬策,她往往是动作先于思考。手上胡乱擦着头发她才发现,这块浴巾还是干的。
难道是故意给她拿的?简意一颤,不敢乱想。李扬策太优秀的,微微一丝旖旎的想象,都让她充满了罪恶感。
简意擦的都差不多了,回到餐桌,发现李扬策已经吃了一半多了。他吃东西大口大口的,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简意吃这自己的,忍不住就往他那边看。
李扬策若有所觉,微微抬了抬眼皮,简意立马低下头去。
他没说什么,一向也不爱说话,整个屋子里显得十分安静,空荡荡的。
李扬策就是这样,就像一尊大佛,存在感和压迫感十足,偏偏安静的要命,对于喜欢热闹的话痨来说,这样的安静是一种折磨。
简意还在想着回学校的事,不经意间就看到了李扬策手上,干干净净,和她一样,没有婚戒。
她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却又有些莫名的失落。
“我等下吃完饭就把衣服洗了,烘干就能穿了,然后就把你衣服还你。”五月不算冷,但夜里还是有点凉,李扬策光着膀子,怕是会感冒的。
“不用了。”他大口扒着饭,三两下就吃干净了。
简意已经吃不下了,可李扬策家从来不许剩饭,她磨磨唧唧,想等李扬策走开了再偷偷倒掉。
“这几天还有点冷,别感冒了……”
“我说不用了!”李扬策突然提高声音,吓得简意一颤,感觉李扬策应该是真挺讨厌她的,喏喏半天才道:
“你吃饱了没?”
李扬策没说饱,也没说不饱,而是直接拿过简意的饭,大口吃了起来。
简意心里万马奔腾,从小李扬策家就不让剩饭,偏偏简意吃猫食,什么都爱剩半碗,那时候李扬策也会帮她吃饭,可那是小时候啊!
现在两人都是成年人了,李扬策再这么帮她,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可人家都不嫌弃,简意更不好说什么,也搞不清楚这个人究竟是怎么看自己的了。
“我等下回学校,也不能这么穿着走,衣服还是得还你……”
简意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干脆说不下去了。李扬策就这么直直看着她,她尴尬。
“今晚睡家里。”李扬策说,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他命令下惯了,可简意就是这么怂。打小她就怕李扬策,再给她多少年也改不掉了。
据她妈说,她还在襁褓里的时候,被小李扬策抱起来丢框里丢着玩儿,吓得一众家长冷汗直冒,打不准就是那时候留下的后遗症。
“……那我铺床去。”
新房里就一套被褥,大红的鸳鸯绣花被,还是全新的,打开铺上就成,只是配着床头的婚纱照,极其诡异。
这一张床也没法儿分,简意都考虑要去楼下睡沙发了,没想到李扬策盖了个浴巾,直挺挺躺沙发上,似乎已经睡着了。
简意带着复杂的情绪回到卧房,心里百味杂陈,动手将两人的脏衣服就着沐浴乳洗了。
第二天简意醒得很早,她睡不惯,一晚上紧着神经,更没法儿睡好。
但李扬策醒的更早,简意洗漱完下楼时,他半坐在地上,倚着门看着外边,正抽烟,看地上一堆的烟头,似乎好一会儿了。
听到有人,他把烟头一掐,起身走来,把身上披的浴巾给简意搭在肩上。
这一秒简意才发现,他下巴冒着青茬,身上似乎多了种不易察觉的沧桑和倾颓。
转身间,简意看到了他背后的伤痕,有一处圆圆的,像是弹孔,有几处长长一条爬着脚,像是丑陋的大蜈蚣。
她从来不知道李扬策会抽烟,就像不知道他出国这几年到底发生过什么,经历了什么。
似乎,从来就没有关心过这个人……
跟她妈说的一样,她就是个失败的妻子。
“你……”简意张了张嘴,想问他怎么受的伤,痛不痛,这两年过的怎么样。可她问不出口,说到底,他们只是比‘认识的一个熟人’,多了一纸让人更显尴尬的结婚证。
所以话到了嘴边,变成了“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休假。”
简单的一问一答后,空气再度凝滞。
过了半晌,李扬策突然说道:“先去洗漱,呆会儿带你出去。”
简意乖乖上楼洗漱好,去阳台收回了二人的衣物,还不全干,就拿了个吹风机一个劲儿趴那儿吹。
不一会儿,李扬策上楼洗漱,正听他刷着牙呢,就见他默默走到简意身后,把她的衣摆拉下来,盖住屁股。
!!!夭寿啊!!
简意的脸瞬间爆红,几乎是反射性的捂着屁股滚到床下。
你就不能当做没看见吗!
李扬策淡定的回到洗手间接着刷牙,简意却久久平静不下来了。
全看见了!还有什么能比现在更丢人的!?
……
李扬策只说了要带她出去,却没说去哪,简意红着脸只管跟着走,就到了高铁站。
这人没问过她一句,直接拿她身份证取了票,上了车简意才知道,目的地是川邑,她想去想了很久的地方。
途中她总忍不住偷偷看李扬策,猜测他是否是有意为之。可李扬策一路闭目养神,并未看她一眼,直到简意撑不住睡着了,他才伸手为她拉上窗帘,挡去透过玻璃迎面而来的刺眼阳光。
川邑地处盆地,气候潮湿闷热,哪怕只在五月,才下车简意就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热气。走了不一会儿,她就开始感觉身上黏糊糊的了。
这场旅行也太匆忙了吧,什么都没带,她甚至还没请假。
……虽然现在学校里也没什么人了。
李扬策打了车,“清城寺。”
简意心头一动,正是她念念不忘一直想去的地方。
“怎么突然想来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