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自己并不是说很在意迹部的生死,要不是碍于他是神悠所深爱的人,不然,自己早就可以拍拍屁股,带着神悠她们走人,也毋须在这冒着生命风险。又不是嫌命太长,想早点嗝屁。
“你认为呢?”眼神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没有给明确的答案,但眼神却说明了一切。当年的种种,他到现在都还余悸犹存。想要他罢手?可以,等他看见那个男人因失去儿子所展露出那痛苦而扭曲的脸时再说吧。
“鹰羽……你是不是……”话还未说完,硬生生的被鹰羽打断:“凌、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迹部景祁对你这么反感吗?”
“蛤?……不是因为我的家境吗?”神悠想了一下回答,却惹来鹰羽的大笑:“你真的以为他是因为家境吗?我告诉你,因为他就是你的杀父仇人!当他知道你其实是姓夜枫时,他开始害怕,害怕你是来向他报复才来接近他儿子的,所以……他才要硬生生的拆散你们。”
当下,神悠的脑袋彷彿被炸开般的愣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三人,但那三人在目光对到神悠时,却都刻意地撇过头。顿时,她明白了,全都明白了。那些都是事实,而他们早就知道了,却没有半个人对自己说。
“你说够了没有!竟然说本大爷的父亲是罪人!要胡扯也要有个限度!”迹部咆啸的怒吼声传了出来,鹰羽轻藐的眼神看了过去,转头看着知情的三人,脸上顿时展开笑意:“我胡扯?他们可不这么认为喔……”
“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了……”神悠笑得有些苦涩地后退了几步。
如果这些都是事实的话,那不就代表了……其实手冢并不是自己的哥哥?从自己懂事以来,都一直认定手冢国睛是他的父亲,只因为妈妈是他的情妇,所以才无法见到他。
但,到头来……原来自己一直所相信的一切、一切,全都是假的、全都是谎言!而自己,却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
有些时候,悲伤的事情、烦恼的事情总会一堆接着一堆不断接踵而来。此时的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她不发一语的走到鹰羽身后,途中还拍掉了忍足以及佐治阻挡的手。
见此,忍足及佐治的眉蹙的更紧了。这个该死的人,真是哪壶不提偏偏提这壶!这下好了,神悠到他那去,就等于是个人质了。
从方才就一直被铐着的迹部,此时,他像似着了魔似的,眼神没办法从神悠那移开。他脑袋不断想着,如果鹰羽说的都是事实,那么……意味着自己跟她真的有过很深的一段情?要不然,她也不会有那副濒临崩溃的模样。但是,既然如此,为何自己总是想不出有关她的任何事情呢?
视线再度落在神悠身上,望着她的背影。迹部却有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一瞬间,他在神悠旁似乎看到了另一个影子。他惊愕的闭了下眼睛又再度睁开,那影子却又不见了……
“喂、你!你刚说的可都是实话?”
“……真理往往隐藏于事物之下,而真相迟早会被揭开。”鹰羽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的黯淡,他顿了顿才继续道:“等你父亲到时,你就会明白了。在此之前,你就暂时静静地等待吧。”
迹部此时可快疯了!自己的思绪全都揪成一团,而知道的东西却都是零零碎碎的,让他根本无法组织起来也不知该从何组起,越是想搞清楚,越搞得自己焦头烂额的。
而神悠的处境也不比迹部差到哪去,她揪着眉,内心正挣扎着。俗话说:“杀父之仇不共载天。”他的父亲的确是罪不可赦、不可饶恕。但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自己失去父亲固然痛苦,但也没必让迹部也尝到如此痛苦吧?看着他痛苦,自己心里也绝不会好过到哪里去的……
要报?还是不报?不论选择哪一边,都会有一边受到伤害。唉……自己这回可真是骑虎难下,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局面了……难道,鱼与熊掌真的不能兼得吗?
“哔─哔─”刺耳的通讯划破了此时的寂静。鹰羽打开了对谈器,只说了句“我知道了”便关掉了通讯器,转过身看着仍在沉思的神悠:“凌……那个男人已经在外头了,要不要和我出去将事情真相厘清?”
神悠犹豫了一下。不是她不想出去印证事实,而是她害怕,害怕当那刻来临时,自己是否还把持得住?一但理智断了之后,自己在一时的冲动下,极有可能会抢过鹰羽的枪而杀了他。但是……事实真相总是需要去揭开面对的。想到此,神悠转过身来缓缓地走向鹰羽,而鹰羽的手已握上了门把,正准备开启。
“不准去!”一道强而有力的制止声震开了原本冷冽的空气,更让众人一片愕然。
发话者……不是佐治,也不是忍足,更不是躲在一旁的安琪拉,而是被铐着的迹部。神悠微错愕了一下,她不明白,为何这话会是由迹部口中说出来呢?是他还在乎自己?还是……他恢复记忆了?
迹部本身也很茫然。为何自己会下意识的说出了那句话?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他的感觉。他的感觉告诉他,如果一但她走出了那扇门,那么自己……将会失去某样很重要的东西。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他的直觉要他绝不能让她跟他走!否则,自己一定会后悔万分的……
“……你凭什么说这话?”换下了错愕,神悠眉一挑,无畏惧的看着他。谁都有资格制止她,就是他没有这个资格!